晚上,二更十分。一批快騎趁著茫茫夜色風馳電掣般向城西駛去。大家都知道秦浩家就在西邊。這隊人馬剛走不久,一人影從牆根走出,他冷笑一聲,往東南方向走去。東南方向是一片居民區。此人看也不看直接沿著一條胡同走去。他走到最裏麵,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入院內,徑直走到裏屋,而後右拐進入書房,隨即將書桌上的一墨硯轉動。書房地下出來一洞口。他徑直走了進去,洞口合上,恢複原狀。此人沿著這地道一直往下走,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聽到了水聲,原來這就是大牢。他從一牆壁上打開門,走了出來,手裏已經提著兩大水桶。他將水桶的水倒進了水牢,立即一股怪異的味道升了起來。原本昏昏沉沉的徐守正、徐懷義、王雲龍似乎也被這刺鼻的氣味所驚醒。他們如今半個身軀都在水牢裏麵,雙手被靠著手銬。“徐守正,看看我是誰?”這人一聲冷笑。徐守正趕緊抬頭,努力的擦擦眼睛。“是——你”他大吃一驚!
秦府。“來呀,給我包圍起來!”林向南一聲令下,眾人將秦府團團包圍。“衝進去,捉拿秦浩!”有人一聲令下。官兵立即踹開門闖了進去。秦浩正在書房奮筆疾書。聽到這裏,大吃一驚,趕緊把寫好的幾封信放到蠟燭旁邊就要燒毀。就在這時,一人砰地一聲將門踹開,幾大步走過來,將秦浩的信劈手奪過。秦浩頓時癱倒在地!此人冷笑一聲,走到他麵前,將麵罩一摘::“姓秦的,看看我是誰?”秦浩睜大眼睛一看,臉色大變:“是你——江行笑?”“不錯!沒想到我在這裏出現吧?”江行笑也就是鄭有才冷笑一聲。“你想幹什麼?”秦浩有些恐懼。“幹什麼?幫你去見西天而已。”鄭有才惡狠狠地說著。“為什麼?我和你有何冤仇?”秦浩大吃一驚。江行笑將臉上的麵具一抹,冷冷說著:“如果江行笑是鄭有才的話,你說有何冤仇?”“什麼?”秦浩驚叫一聲。“你封了我十八家店鋪。如今,你該給我吐出來了!”“不、不是我、是、是——”秦浩拚命辯解。然而,鄭有才已經不給他機會。他掏出繩子猛然勒在秦浩脖子上,緊接著使勁一拽。可憐秦浩身受重傷,雖然有些好轉,卻怎能敵得過這人?他掙紮幾下頓時氣絕身亡。鄭有才毫不猶豫,將椅子挪到旁邊。又將小凳子放到椅子上。然後將繩子往梁上一搭,緊接著將穿過橫梁的繩子往下一拽,等拽到秦浩的腳與小凳子在同一高度的時候才停下,然後他立即係住一個死扣。這秦浩的屍體就此懸掛起來。這樣做的好處是秦浩脖子上的印痕始終和繩子在一起。緊接著,他將用手猛然一揮,小凳子落到了地上。這一切僅僅是眨眼間。等他做完,大門已經被打開。他趕緊從窗中出去,越過花園,跳出院牆。然後往東邊走了將近一千米,而後又折回來,往秦家走去。
天牢。“不錯,是我,沒想到吧!”這人冷笑一聲。“你想要幹什麼?”徐守正睜大著眼睛。此人邊說邊掏出一火折子。“沒什麼,這裏太冷,為大夥兒烤烤火而已!”說著就要打開。“烤火就不必了,咱們該好好談談倒是真的!”一聲音從門外傳來!這人大吃一驚,趕緊抬頭,隻見牢獄大門湧進來許多官差衙役!最後出現的是胡沃龍。“朋友,該露出你的真容了!”他冷笑著。此人幹笑幾聲:“不錯,不錯,我好像低估了你們!”“是你高估了自己。”胡沃龍冷冷說道。此人緩緩地摘下頭套,麵紗。眾人大吃一驚,竟然是鄭有才。“你、你是江行笑!”徐懷義突然喊道。鄭有才轉身望著他一笑:“不錯,大哥,你到底是認出了小弟。”“你想要什麼?”徐懷義喊著。“哼,我想要你們一個個陪葬!”鄭有才咬牙切齒。“鄭公子,你身為李家村的一方豪紳,在三鳳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再加上你少年英俊,可以說是要風得風,為何坐下這等罪孽?”“鄭公子,你為何這麼做?”胡沃龍顯得非常失望。鄭有才一笑:“不為什麼。隻是報仇以圖自保而已!”“報仇?”胡沃龍顯得很意外。“我的十八家店鋪被這狗官給封了。那可是我爹一生的心血。請問胡先生,我犯了何罪?你知道損失了多少銀兩?”鄭有才顯得很憤怒。胡沃龍長歎一聲:“對於這些事,老朽並不明白。不過,你如今殺人行凶老朽到不得不管。”鄭有才一笑:“好呀,我看你怎麼管。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這幕後真凶的?”胡沃龍搖了搖頭,顯得很鄭重:“五天的期限,我們四天都上了你的大當。隻是找到一些無關緊要的線索。雖然這些線索讓我們對於整個的案情了解個清清楚楚,但是並沒有關鍵證據來證明二公子就是殺人凶手。同時我們也清楚,如果沒有高人指點,他是無法完成這個案子的。”鄭有才點了點頭。“因此,我們把目光分別放在了徐懷義和徐知縣身上。看看他們有什麼仇人。徐懷義雖然吃喝嫖賭,但是尚無大惡,殺人行凶的事情他未必能做的出來,這是徐知縣告訴我的。”徐懷義看了一眼徐守正。父子兩人對視一眼,一切怨恨瞬間消逝。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仇恨不能解開呢?“所以,我們將焦點放在了徐大人身上。從那裏我們知道隻有兩個可以對象,一個是王世均,一個是你!”鄭有才點了點頭。“對於王世均,我當時在李家村的時候就和你分析過了。而你竟然信以為真!”鄭有才一笑:“不錯,當時我的確是相信你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王世均身上。”“後來,和你的交談讓我清楚地知道,你年紀雖小,然而言談舉止之間竟然有著說不出的老練。那份精明和幹練更是和你的年齡不相稱。這就更增加了我的懷疑。”“懷疑?”鄭有才反問。“不錯,是懷疑。不過,還沒有證據。後來發生的在茶樓抓莊家張友德那一幕你雖然表演的惟妙惟肖。可惜這位張先生卻不怎麼會表演?”“哪裏出現了破綻?”張友德問著。“很顯然,對於鄭有才,你不僅沒有表現出吃驚,反而顯得成竹在胸。試想,一個真的要逃命的人,怎麼可能會讓我抓住腳踝就束手就擒?”“哼,你沒看到當時是在三樓窗台嗎?”張友德有些惱怒。胡沃龍一笑:“後來我暗中派人打探過,那窗台下麵其實是馬廄。”“那又能怎麼樣?”“不怎麼樣。馬廄裏麵除了馬匹就是馬糞和有些幹草。你掉下去恰好可以逃生,這是鄭有才對你的承諾。我說的沒錯吧?”鄭有才冷哼一聲:“不錯,他是我兄弟,如果這場戲演不好,我也不可能殺人滅口。”胡沃龍點了點頭:“你的這出戲讓我懷疑加大,再加上我去李家村來回都是光天化日,而王世均那裏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這件案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根據這兩點,你認為是我做的。”胡沃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隻能說是我更糊塗了。”“什麼意思?”“當我懷疑你故意讓我抓住莊家的時候,我真的懷疑這不是你做的。雖然那莊家的破綻暴露了你的意圖。”“為什麼懷疑不是我做的?”“因為我不明白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樣隻能說是純粹的將徐懷義出賣給我們。但是,對於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鄭有才一笑:“後來你想通了?”胡沃龍點了點頭:“後來我才明白,這就是你最高明的地方。如果不將莊家給我。那我們始終隻能是懷疑徐懷義,而不能抓他。但是,你也明白我們已經懷疑到你。有句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在尋找徐懷義是殺人凶手的證據的同時,必然也會對你進行暗中調查。這樣的調查如果長期進行下去,你必然露餡。到那個時候,反而你在明,我們在暗。與其如此,不如賭一把。”鄭有才點了點頭:“是的。我自信你們一時破不了案,更自信我的一切行蹤都不會被你們識破。但是,有一點你比我強。就是耐心。因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做這些事情就必須動用那些官銀。而你,會很耐心地等著這批官銀的出現。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提前做個了斷。”胡沃龍點點頭:“相信今天秦浩對王雲龍的販賣私鹽的誣陷也是你的手筆吧!”“王世均是我在李家村最大的敵人,他兒子如果掌握了秦浩的家產,那就如虎添翼,我豈能坐視不理?”胡沃龍點了點頭。徐守正突然說道:“鄭有才,我問你,你那批二十萬兩的白銀是怎麼運出城的?”鄭有才一笑:“你不早就知道了?”“什麼?”徐守正一愣。“我利用你夫人將銀車上麵鋪上臘肉運出城去,而在此之前,我早已將三車臘肉運到了三鳳縣通往李家村的必經之路上。等那四輛大車一到,我立即動手搶銀,同時,又將事先準備好的臘肉放到原來的銀車上進行偷梁換柱!”胡沃龍突然一翹大拇指,笑著說:“果然高明。隻是我有個疑問?”鄭有才一笑:“請說!”“你為何不直接將銀車拉走,為什麼費這麼大的勁進行偷梁換柱?”“如果當時直接拉走大車,你們認定那是官銀,然後必然從三鳳縣開始對周圍的七個村莊進行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對不對?”胡沃龍點頭承認。“反之,如果我偷梁換柱,你們反而不敢認定這四輛大車到底有沒有官銀!同時,徐懷義母子也肯定與你們糾纏不休,這樣,就對搜查官銀無形中大大拖延了時間。”徐守正不死心:“那秦浩的二十萬輛呢?”鄭有才哈哈大笑:“在沒有勒索你之前就已經將銀子收了!”胡沃龍聽後一笑:“果然高明。可惜,你還是疏漏了一點!”鄭有才問道:“什麼?”“你可知我為什麼和你絮絮叨叨講個沒完沒了?”鄭有才目光閃動:“為什麼?”“因為我在等著這灑在水裏的汽油最大程度的揮發,還等著我們的人將你的後路截斷。”“這麼說,我的出現你是料定了?”胡沃龍一笑:“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忍不住性子。也就是你所說的沒有耐心。所以我料定你必然會今晚就來火燒天牢,救走你那位兄弟!”鄭有才點了點頭:“你們抓秦浩是聲東擊西,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