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舅舅說的是真的嗎?”一進屋,秦雲夢就迫不及待地問王世倩。王世倩卻是模棱兩可。她了解自己兄長的性格,可又不便反駁他。“丫頭,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事兒?”王世倩突然發現女兒似乎對這件事很有興趣。秦雲蒙臉上一紅,有些囁嚅地說道:“沒、沒什麼,隻是好奇而已!”“你這丫頭,從小就和你爹一樣,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不往外說。你幾個表兄表姐中,就你的性格文靜、內向。這固然是好事。可是,孩子,任何事情沒有單純一麵是好的。你明白娘的心思嗎?”“娘,你說什麼我怎麼不懂?”秦雲夢睜大了眼睛。“唉,昨晚和你表姐聊了一晚上沒睡好,早點休息吧!”王世倩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秦雲夢楞了一下,突然坐了起來:“不,我要和表姐一起睡!”剛說到這裏,突然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太太表小姐睡了嗎?我是小玉,我家小姐請表小姐過去一躺!”王世倩趕緊揮揮手:“去吧去吧,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她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表達,幹脆歎了了口氣,一轉身沉沉睡去。秦雲夢趕緊起床跟著小玉到了王雲鳳的房間。
“表姐,你還沒休息呀?”雲夢一來到房間就問道。“表妹快來,我睡不著!”王雲鳳手托腮幫,皺著眉頭。“喲,是誰這麼大膽讓我們的王大小姐這樣日思夜想的呀?”雲夢抿嘴微笑,終於也露出調皮的一麵。“死丫頭,連你也說我!還不快點過來!”王雲鳳本來在床上躺著,看到她進來,趕緊坐了起來順便一個枕頭扔了過去,秦雲夢順勢接住,嘻嘻一笑就走過來坐在床邊。“喂,你說我爹說的是真的嗎?”王雲鳳已有所指的問著。“什麼真的?”秦雲夢故意逗她。“又和我裝傻是不是?再裝傻你給我回去睡去!”王雲鳳鳳眼一瞪。秦雲夢趕緊求饒:“我錯啦,錯啦還不行嘛!”說著將鞋子一脫,也跟著上了床。王雲鳳故意不搭理她。她眼珠一轉,故意哀歎一聲:“唉,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哪知你竟然不相信,算了,還是回去睡吧!”王雲鳳趕緊拉住她:“快說!”一副不說誓不罷休的樣子。秦雲夢沉吟一下,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表姐,這個問題實在有些難以回答。因為如果舅舅說的是真,那就表明了我們都看錯了馬振飛;反過來如果馬振飛果真表裏如一,那就隻能說明——”說到這裏,她不由自主地看了雲鳳一眼忍不住低下了頭。畢竟,背後討論一個長輩的對錯本身對於她這種女孩子就是很為難的事。雲鳳冰雪聰明,一聽就知道她口中所述和自己所想一模一樣!一方麵是自己的父親,雖說從五六歲離家到現在十八歲才回來,然而平時的書信往來不僅沒有讓父母的身影模糊、產生隔閡,而且還更加的親切。所以,在她眼裏,父親就是一座山,公平正直,每一個字都不會摻假!然而,自從自己由三鳳縣回來遇見的李老黑、三棍子、四棒子等人的口中所述以及自己前後兩次所見到的馬振飛的情景更讓自己覺得他是個至誠君子。她有些煩惱,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時而背對著雲夢,時而抱著雲夢,不停地和雲夢聊。最後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嘴裏猶然念著“誤會”兩個字。她確信兩人之間必然是因為誤會所以才產生這樣的敵對。秦雲夢是秀外慧中的人,她沒有像雲鳳表現的那樣表裏如一,但是寂寥深夜中唯有那不時轉動的眼睛表達著和雲鳳同樣的困惑和迷茫。突然,一個想法猶如夜空流星一晃而過:“莫非表姐喜歡他?”她大吃一驚,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然王雲鳳不會像自己這樣輾轉反側的!雲夢越想越睡不著,越想越翻來覆去,脖頸似乎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緊緊勒住,有些呼吸不暢。迷人的夜色瞬間成為了壓抑心靈的巨石,讓她像那春蠶吐絲作繭自縛。“表姐,表姐,醒醒?”她輕輕地推了推身旁的王雲鳳。雲鳳正在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懵懵懂懂中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小夢,幹嘛還不睡?我好不容易睡著,你就把我吵醒啦,賠我的好夢!”說著就抱住表妹。雲夢一笑,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慢慢湊近她的耳朵說道:“小妹把你叫醒就是想讓你睡個安心舒適的!”雲鳳幹脆閉上眼睛做敷衍了事狀:“唱催眠曲還是讓我數羊?”“都不是,小妹是打開你的心結!”“什麼心結?”雲鳳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準備繼續做夢!雲夢趕緊說道:“依小妹看,你睡不著就是因為喜歡上馬振飛了!”雲鳳本來半睡半醒,聽到這句話,仿佛突然間要地震一樣,渾身打個機靈猛然間坐起來,兩隻大眼睛瞪得溜圓看著雲夢,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問著:“你、你說我喜歡、喜歡那小子?”“瞧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嗓子裏塞進了什麼東西似的!”雲夢又好氣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這、這怎麼可能呢?那小子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呢,還喜歡他?”雲鳳突然大聲起來。雲夢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大小姐,你小點聲音不行嗎?幹嘛這麼大聲,莫非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秘密?”“胡說,什麼秘密?”她說得理直氣壯“那你怎麼睡不著呀?”雲夢白了她一眼。“我、我是聽爹說他、他——”“他是壞人對不對?”“反正不是個好東西!”“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幹嘛睡不著?”“我、我是失眠!”“這麼說你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那當然,告訴你啊,別提‘馬振飛’這三個字,不然我可不饒你!”“好好好,不提就不提,那睡吧!”說著,雲夢突然躺下背對著她,暗暗好笑。雲鳳呆了片刻,突然推了推雲夢:“小夢,你說那小子真的是壞人嗎?”秦雲夢不理她。“小夢!”雲鳳說著。雲夢故意逗她,幹脆打起了鼾聲!“好啊,敢消遣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雲鳳往雲夢的胳肢窩撓去!雲夢受不了,笑著又坐起來,然後故意裝作苦臉的樣子:“大小姐,你不睡,我還得睡呢!”“不行,我睡不著你也不能睡!”雲鳳調皮著!秦雲夢眼珠兒一轉:“這樣吧,大小姐,明天我幫你去偵查一番。他是好人壞人不就知道啦!”雲鳳一拍她後背:“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雲夢看到時機來到,趕緊問:“如果他是好人怎麼辦?”“怎麼辦?”王雲鳳一呆,接著思忖一下:“是好人,就做好朋友唄!”“哪種好朋友?”雲夢顯得有些緊張。“還有哪種好朋友?自然是哥們姐們那種,當然了,如果他成為我的——”說著白了雲夢一眼,嘻嘻一笑。“什麼?”雲夢更為緊張。如果雲鳳喜歡他,自己和雲鳳豈不成了情敵?雲夢不敢想象下去。雲鳳悄聲說道:“如果成為我的妹夫,那就更好了!”雲夢大喜,緊接著害羞地捶打雲鳳:“胡說,好啊,你又消遣我啦!”雲夢顯得異常開心。雲鳳笑著:“小妹,你放心吧,你大姐我不會和你爭搶的。因為本小姐有個白馬王子啦!”她說的神采飛揚而又有三分的害羞。“誰呀?”雲夢趕緊問道,似乎比剛才那個問題更感興趣。“他——怎麼說呢?”雲鳳白了她一眼,手托香腮似在陶醉似在回憶。“快說呀!”“他一表人才,穩重內斂,年少英俊,一看就是我心裏喜歡的那種!”“哦,這麼好?是誰?在哪裏碰到的?”雲夢繼續問道。雲鳳得意洋洋地開始述說著她遭遇搶劫被鄭有才搭救的經曆!本來,對於她們而言,英雄救美的下一步自然而然就是以身相許。兩位少女不知聊到很晚才睡。夢中,她們各自夢到了自己坐上花轎,一位是少年富商;一位是少年村長;兩位女孩子身披婚紗分別往自己的意中人走去……月光灑下,兩位情竇初開的純真少女正在快樂地分享著愛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