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鄭富國。他回到書房,猛然將凳子踢翻。陳曉乾嚇了一跳,趕緊進來:“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他本來在自己房間休息。最近臥病在床,所以鄭富國並沒有讓他忙裏忙外。如今看到鄭富國氣勢洶洶地走進書房,情知有所不妙,趕緊跟了過來。還沒等到他靠近房門就聽到裏麵“咣當”一聲。鄭富國恨恨地說著:“欺人太甚!如果不是看在袁翠珊的麵子上,我恨不得斃了他!”陳曉乾一愣:袁翠珊?到底是看在袁翠山的麵子上斃了他妹妹還是看在袁翠珊的麵子上斃了她二哥?“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和老奴說說!”說著他咳嗽著扶起了凳子。鄭富國趕緊將他扶著坐下,然後一五一十地說了剛才的事情。“陳叔叔,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狗仗人勢!”鄭富國說到這裏,突然獰笑一聲:“他最好別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不僅讓他不能活著離開鄭家。我還要將他們積蓄實力圖謀造反的事情說出去。”“哎呀,少爺,這事兒可大可小!你、你有證據嗎?”陳曉前大吃一驚。“哼,沒有證據咱們可以給他造出證據來。到那時,大不了我鄭富國上京城聯合其他人甚至外國人一起對抗袁世凱。娘的,對老子頤指氣使,什麼東西!”鄭富國氣憤難消。陳曉乾沉思半晌,突然問道:“那袁小姐有什麼反映?”“她?她倒是說了幾句公道話。”鄭富國一聽提起袁翠珊,心裏略微平靜。“看來,還是女人外向啊。少爺,如果你要和袁家搞好關係,借助他們這顆大樹,就必須對袁翠珊好一些!”陳曉乾語重心長。鄭富國點了點頭:“嗯,她是我們兩家的橋梁。現在他們袁家勢力太大,這袁翠珊用得好就是護身符;用不好可就是追魂貼了。”“所以,盡管這次婚姻是利益聯姻,但是,為了讓鄭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咱們對袁小姐就得認真一些了。剛才您也說到了,她說了幾句公道話。這就表明她以後和你生活在一起,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免得大家下不來台不說,還搞的家不像家那就太說不過去了。”陳曉乾苦口婆心。“也罷!看在她的麵子上,我就忍下這一時之氣。”鄭富國無奈。因為他對局勢看得很清楚。
一天過去了,馬鳳池沒有找到,鄭富國急的猶如熱鍋螞蟻,團團亂轉;袁翠珊表麵勸慰鄭富國,內心承受煎熬比鄭富國更重。兩天過去了,馬鳳池依然沒有找到,鄭富國火急上房,一夜無眠;袁翠珊輾轉反側,幾乎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要說出事實的經過,希望能夠借助這裏麵的線索找到馬鳳池。第三天到了。兩個人知道,如果馬鳳池還沒找到,不僅鄭富國在婚禮上沒有自己這一方的家人作陪,而且其餘村民以及相鄰的村莊也不會派人來參加。很顯然:大家都忙著找村長,你卻在這裏大行其事的舉辦婚禮,不僅不合時宜,而且還孤立於李家村之外。更何況這失蹤之人還是與你有四代交好的結拜兄弟。到那時,自己隻有政商兩界的朋友。讓袁翠山看到,必然恥笑:自己在這李家莊一點人緣都沒有。鄭富國是虛榮心特強的人。自己的婚禮上沒有他們這些人作為陪襯,即便是再風光也是有缺憾的。這正是鄭富國著急的主要原因。其實,說白了就是馬鳳池一家四代積累下的聲譽太好,人心所向所致。
“大哥,還沒找到嗎?”袁翠珊坐立不安,蛾眉緊蹙。兩天沒有合眼,讓她有些憔悴。鄭富國看著袁翠珊,有些歉疚又有些心疼地對她說:“這兩天讓你擔心了。你放心吧,一定能夠找到的。”說這話,自己都不相信,無非是安慰著袁翠珊。袁翠珊點點頭,緊緊握住鄭富國的手:“我相信你。馬大哥吉人天相,聰明絕世一定能回來的。我相信!”神色之間充滿堅毅。鄭富國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更加感激:“謝謝你。我代表我兄弟謝謝你了!等他來了,我一定讓他向你這未來的嫂子敬上幾杯酒!”言語之間透露出說不盡的感激。袁翠珊一酸。隻有她知道自己這幾句話是自己關心馬鳳池,而不是以“嫂子”的身份來關心這未來的“兄弟”。“你二哥最近怎麼樣?”鄭富國問道。這幾天他能避則避,盡量不與他碰麵。“他還是老樣子,優哉遊哉的,每天就是喂喂鳥、打打麻將、聽聽戲。大哥,小妹替我二哥向你賠不是了。”說著袁翠珊深深做了作揖。鄭富國連忙握住她的手:“珊妹快別這樣,這正說明令兄在這裏不拘束,我覺得這樣挺好。”袁翠珊又是一陣內疚。她當然知道二哥這麼做是什麼原因。就在這時,袁翠山走了過來,大老遠他就看到袁翠珊向鄭富國作揖,緊接著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內心非常滿意:看來自己的這白臉是做的非常到位。他故意咳嗽兩聲,笑容滿麵地走過來:“怎麼?明天開始用的姿勢現在才練習啊?你們可真有情調!”袁翠珊一皺眉,白了他一眼:“二哥,你胡說什麼呢?人家急的心急火燎的。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你——”鄭富國趕緊阻止:“翠山,怎麼和大哥說話呢?”說著轉過頭對袁翠山賠笑:“不好意思,大哥。我們正在為我兄弟的事情著急。所以——”說著,尷尬地笑了一下。袁翠山一聲冷笑:“我看既然找不到就別找了。萬一隻是找到了一隻手、一條腿怎麼辦?這還不打緊,最多隻是個殘廢。如果找到的是一顆人頭的話——”說著他看了一眼二人,接著說道:“嘖嘖,這可就不好啦。你二人大喜之日見紅,這兄弟做的,真是——”說著哈哈大笑從旁邊走了過去。鄭富國氣得全身發抖,臉色鐵青。他幾乎要忍不住衝過去給他兩個嘴巴,隻是礙於袁翠珊在旁邊。袁翠珊更是傷心。她知道袁翠山這麼做是為了自己著想。他卻料不到的是自己早就對馬鳳池芳心暗許。她豈能容許別人來汙蔑自己的愛人?“我去找他說個明白!”袁翠珊淚水都流出來,說著就要去追。鄭富國知道,如果自己不拉住她。袁翠山遲早還是找自己的麻煩。“隻要他不破壞我的婚禮,不破壞我和他家之間的利益聯姻,其他的由他去吧!”鄭富國想到這裏,立時心平氣和。他趕緊拉住她:“算了算了。大哥也隻是說說而已。你別太衝動!”“不行,他憑什麼這麼說馬大哥?人家根本沒有見過他的麵,就這麼詛咒人家,虧他還是袁家莊的人!”袁翠珊憤憤不平。鄭富國不知為何,聽著有些疑惑。他漫不經心地問袁翠山:“你這麼了解馬兄弟?”袁翠珊立時有些吃驚,趕緊說道:“我不了解,我也沒見過麵。我隻是聽你這麼說,就覺得他是個人才。而且人家四代都是村長。這樣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物。我袁翠珊最為敬重的就是這種人。”她說的理直氣壯,內心卻是暗罵自己該死,表現太過。鄭富國想了想,點了點頭。畢竟,他沒有真憑實據,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沒有見過麵,所以不可能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