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山被他這幾句連捧帶騙的話說的熱血沸騰。“好，從此王家莊和鄒家村就是聯盟。我們共同對付李家村甚至”他頓了一頓，本想說還有三寨莊，但是又一想：“這裏麵沒有陳小六的什麼事。”所以也就沒有再說。鄒如水察言觀色焉能不知？趕緊接茬道：“還有三寨莊！”“這——”王鳳山有些遲疑。鄒如水又是一笑：“大哥，你不會不知道陳小六那老家夥和馬鳳池的關係吧？如果我們和李家村火拚，那三寨莊會中立？他肯定站在他女婿那一邊。你這結拜大哥又怎麼能夠比得上人家的女婿？”王鳳山果然被他說動。他點點頭：“嗯，賢弟說的不錯。從此我們王家莊、鄒家村——”鄒如水立即接茬：“還有三民莊、三王莊和趙家村”“怎麼？”王鳳山有些奇怪。鄒如水為了給他鼓勁兒，讓他更加有信心對付馬鳳池，嘿嘿一笑：“大哥，你有所不知，如今，除了李家村和三寨莊以外，其他的村莊都已經結成聯盟，小弟此次前來就是代表他們歡迎大哥加盟。你想想咱們五個村莊。他們區區兩個。要收拾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王鳳山哈哈大笑，從床上一躍而起：“好，好兄弟。沒想到你真是有心之人。這下，我真是服你了！從此以後，咱們五個村莊結成聯盟，一起對抗他們兩家！”鄒如水顯然也進入狀態，顯得很激動，用力地點了點頭。王鳳琪在旁邊看著，內心暗自歎息：“本以為三鳳縣在大清的西北邊陲，戰火不會延續，沒想到現在反而是禍起蕭牆！”
李家村。晚上，馬鳳池陳媛媛來到了鄭富國家裏。“大哥，多謝你營救小弟出來！不然咱兄弟倆可就再也見不了麵了！”馬鳳池有些悲愴。雖然這次入獄出獄總的來說隻有兩三天的功夫，而且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但是對他來說卻感觸很多。他親眼見到官差們是如何對待犯人的：老虎凳、老虎鉗、皮鞭等工具讓他觸目驚心。而牢獄中那些官差衙役為了蠅頭小利而毒打嫌犯更是屢見不鮮。兩天來，他親眼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青年被打得身上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森森白骨都露出來。原因居然是縣城的富商看上他老婆。他一怒之下打了你富商一頓，卻被抓起來活活拷打致死。“他的妻子怎麼辦？”馬鳳池不敢想象下去。兩天來，他親眼看到一個窮苦家的孩子被衙役們活生生地將手指打殘，指甲蓋被硬生生的拔掉，那充血的嫩肉讓可憐的孩子慘叫不已，最後還被衙役們嬉笑著用針惡狠狠地紮進去。原因就是這可憐的討飯兒被富人的狗所咬，忍不住用石頭砸了那隻狗一下，就被富人抓起來。更有甚者，他還見到衙役們在送飯的時候故意將飯放到犯人夠不著的地方。犯人必須學狗叫才能給他們。兩天來，他見了太多太多。這些慘不忍睹、鮮血淋漓地景象在他眼中猶如夢魘一樣，揮之不去，總是曆曆在目。這是他在李家村一生都不會遇到的。他相信他父親、他祖父都沒有見過這種禽獸不如的暴行。這一切對馬鳳池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你我兄弟，說這些幹什麼？”鄭富國一笑，端著馬鳳池敬的酒一飲而盡。袁翠珊看著馬鳳池有些發呆，忍不住問道：“兄弟，你怎麼了？是不是那姓張的對你動刑了？”馬鳳池苦笑一聲，搖搖頭：“沒有。他對我還算客氣。隻是，這兩天小弟感觸很深！”說著，他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大哥，我真想不到堂堂縣衙牢獄中竟然會發生這種令人發指的惡行。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想那張銘義肯定也是為非作歹的卑鄙小人。”馬鳳池義憤填膺。鄭富國一笑：“不然，當年他又怎麼會和叔叔兩陣對壘？”馬鳳池點點頭：“大哥，那你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鄭富國一笑了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喝酒喝酒！”袁翠珊一笑：“就是，如今兄弟你出來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你就別問了。”馬鳳池放下酒杯：“不，大哥，小弟不能讓你為了我受這等小人的委屈！您快告訴我，不然小弟良心不安！”陳媛媛也勸說著：“是啊大哥，您告訴他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頭倔驢！”袁翠珊聽到這裏，撲哧一笑，隨即看了馬鳳池一眼，有些臉紅地低下頭喝酒！
“好吧。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我常年在三鳳縣，有時候為了生意上的事，不得不和這個混蛋打交道。生意人嘛，發財當然是第一位的，所以為了不受他打擾，就不得不喂狗似的，每隔三五天丟點骨頭給他。這麼一來，他和我竟然處出了感情！所以，我和他說了說就把你放了！”鄭富國顯然有意隱瞞那筆銀子。“他沒有獅子大開口？”馬鳳池有些懷疑。鄭富國不想說，可也不想撒謊：“他要了五萬兩白銀。”“你給他了？”馬鳳池大吃一驚。“給他？哼，我哪怕是喂狗也不會給他。我讓王鳳山出了這筆銀子。這老東西竟然敢冤枉兄弟你。做哥哥的這次算是連消帶打，連他也捎帶上去了。這次啊，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說著他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注意馬鳳池的臉色。馬鳳池豁然站起，臉色大變，用手指著鄭富國：“大哥，你、你怎能如此做呢？你、你做的這是什麼事兒呢？”鄭富國一愣，臉色一沉：“我怎麼了？難道我救你還救出錯來了？難道說你不是冤枉的？那老家夥冤枉你殺人，我讓他出這錢又有什麼不對？”馬鳳池隻好坐下和他平心靜氣地講道理：“王老爺子本來就死了兒子，如今你再讓他出這筆銀子，你想想他是什麼心情？他會不會說咱們是恃強淩弱？他本來就對我誤會，隻是心裏還存有一絲疑念，如今你這麼做，算是把我釘死在那裏了！”鄭富國冷笑一聲：“那又怎麼樣？現在這年頭勝者為王敗者寇。這隻能怨他沒本事。”馬鳳池變了臉色，氣急敗壞地說著：“你、你這麼做和那些強盜劫匪有什麼區別？”“啪”鄭富國猛然將桌子推到，然後走到馬鳳池麵前獰聲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馬鳳池冷笑一聲：“大哥，你別跟我耍狠，我不吃你這一套。你這麼做和那些強盜劫匪沒有絲毫區別，甚至比他們更可惡！”鄭富國抬手就要打，但是看到馬鳳池大義凜然的臉色，也就放下手，冷笑一聲：“不錯，我的確比那些強盜劫匪更可恨，那又怎麼樣？誰能管的了我？上至西太後下至你剛才所說的衙役，哪一個不是合法的強盜劫匪？老佛爺有句話說的好：‘誰讓我一時不痛快，我讓他一輩子不痛快！’我鄭富國立足三鳳縣，每天麵對的不是陰謀詭計就是爾虞我詐。我這是贏了，所以現在還這麼風光。如果我輸了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會往死裏整我嗎？兄弟，別太天真了。我告訴你，世界上沒有雪中送炭的朋友，隻有落井下石的敵人。我還告訴你：那個小叫花子用石頭砸的狗就是我鄭富國養的；那個富人看上人家老婆還把這男的打死。這富人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弟兄。還有你說的那些窮鬼趴在地上學狗叫就為了一口吃的。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這裏麵就有商業上的對手，還有我不聽話的屬下。”說著他突然大聲說道：“可是我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麼樣？你還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受苦受罪？這還是在三鳳縣這個小縣城，放眼全國，俯瞰天下，甚至古往今來，這哪一朝哪一代不是這樣？你現在看到他們的可憐相了。你知道那些人當初是怎麼聯合起來對付我的嗎？他們巧取豪奪，封堵我的客源，讓我有貨賣不出去，又對我的賣家威逼利誘，不給我供貨。我是有錢買不了貨，有貨賣不了錢。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他們都在看我的笑話，看我的洋相，千方百計地想把我扳倒。好啊，來吧。隻要我養著張銘義這條獵狗。我想讓他咬誰就咬誰。所以他們的店鋪被查封了；貨物落在我手，然後再給他們安上一個偷稅漏稅的罪名，把他們抓起來。不承認？好啊。那你們的妻兒老小可就別活了。等你們出來要找你們的家人也能找到：看看街頭流浪中就會有你們的小兔崽子；看看哪家妓院多出了一個老媽子就是你們的娘親。至於你們的老婆，隻要在花街柳巷去找，保準能夠找得到！他們敢辦我的貨物，我就敢辦他們的家人！”鄭富國冷笑一聲喝了口水：“兄弟，大哥今天不怪你，絲毫不會怪罪於你。因為你對這些事情毫無所知。所以兩天來受到的影響比較大。不過有句話你記清楚：好好地幹你李家村村長。其他的，少操心！看在你我兩家四代交好的份上，看在令尊大人將我養大的份上，你還是我兄弟，我們以後還是互幫互助。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