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鄒明豪聽得津津有味。“這匪首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卻又心思縝密。所有的人無論是死是活,他都親自檢查了一遍。等我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他的同夥突然歡呼一聲,將他吸引過去。原來他們發現了我家少爺的真正身份!此人看到了我家主子的公文官牒後,頓時哈哈大笑。大笑過後,他立即與其他劫匪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就趁這個時候悄悄逃離了現場。”他聲音平淡,似乎不帶絲毫感情,但是其中的驚險、慘烈卻讓鄒明豪也心驚肉跳。他知道搶劫是什麼罪名;更知道搶劫官員又是什麼罪名。“他們沒有追你嗎?”鄒明豪輕輕問道。“沒追我?”這吳起冷笑一聲:“我還沒逃幾步,他們就發現了。我拚命逃跑,他們拚命追趕。本來我是逃脫不了的。隻是我搶先來到山崖邊上。他們逐漸逼迫過來。此時我懷中的小少爺哇哇直哭。我想如果把他留下也必然慘遭毒手。與其如此,不如抱著他一起跳崖!於是我們一起跳了下去。”吳起說道這裏,聲音有些顫抖。顯然,雖然經過十五年的時間,依然還能深切感受到當時的恐怖和悲痛。“後來呢?”鄒明豪輕輕問著。“跳下去的時候,我緊緊抱著小少爺,用自己的全身力氣來保護著他。不料在下落途中,我被山崖的樹枝所阻,當時我的腰就被隔斷。而我那小少爺他、他——”說著他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慢慢平靜下來。“後來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原來是被一家好心人所救。就這樣,我的腰也斷了,腿也瘸了,再加上年齡偏大,因此絕望之下,隻想了此殘生。”“那你為什麼又來到這裏呢?”鄒明豪問道。“三年前,我身體狀況突然變得很差,整日整夜都在咳嗽。後來經過大夫會診,才知道自己得了肺病。我知道自己遲早要見我家少爺。然而自己卻終不能為他報仇雪恨,心中慚愧可想而知。因此,我長途跋涉來到這三鳳縣,就是想看看我家少爺上任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以便到了那邊能夠向少爺有所交代!”鄒明豪目光閃動,顯得興奮至極。過了一會兒,他才吩咐鄒管家帶著吳起休息!
“這張銘義如今雖然是知縣,卻終究是冒牌貨,換句話說隻要上麵派人來查,他終究會現形。所以,隻要自己暗中派人向總督通風報信,對方必然派人來查。然而,這張銘義在三鳳縣如今已有十多年之久,根據自己的觀察,他勢力之大,即便是三莊四村聯合起來都未必是對手,這麼多年來,隻輸給馬振飛一人而已。所以,如果總督隻是簡單的派幾個人前來並將其捉拿歸案,不僅不會如願,反而會打草驚蛇弄巧成拙。那麼下一次派人,必然是大軍圍剿了。自己則可以趁對方第一次派人來的時候殺人滅口,就是幫著張銘義殺了總督派來之人。這對張銘義來講,顯然認為自己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他著想,鐵定心思跟著自己。那麼,自己不僅可以在他關鍵時刻避免被他殺害,反而更有機會對他下手。這樣一來,張銘義與官府就結下了深仇大恨了,這樣,在第二次圍剿之時,自己表麵上是和他在一起,關鍵時刻再“反戈一擊”。必定會得到朝廷的獎賞。如此一來,自己就可以加官進爵。到那時呼風喚雨不在話下,當然這是以後。嗯,首先,我請張銘義來此一敘,然後讓這老者對他辨認一下是否是那元凶禍首,然後再把這老頭送到鄭富國那裏。如今張銘義對鄭富國頗有微詞。如果自己將這老頭送到鄭富國那裏。鄭富國必然如獲至寶。因為他是絕對不甘心將自己辛苦所賺來的錢交給張銘義的。他必然想方設法來扳倒這張銘義。嗯,那總督蘇大人新來不久。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妨就讓鄭富國把他的第一把火點起來,燒掉張銘義。當然,如果借助張銘義除掉鄭富國,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到那時,自己隻要再除掉張銘義,不僅可以除掉這個心腹大患,而且還可以和鄭富國身後的勢力袁家示好。”鄒明豪想到這裏,忍不住萬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