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是凶手故意陷害鄭富國?”馬鳳池心中一動:“是了。不然為什麼他總是將矛頭指向陳俊明呢?”正在他思考之時,歐陽道看著陳俊明:“兄弟,剛才徐管家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們現在不是懷疑你家少爺,更不會懷疑你。我們隻想知道這壽桃是怎麼來的?如果你願意,就把這壽桃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都說一遍。”他語氣平和,不帶絲毫火氣。“別緊張,俊明。隻要你把事情說清楚就行,換成任何人我們都會要求他這麼做!這一點還請你不要介意!”餘少斌有過前車之鑒,所以這次格外注意。陳俊明穩定一下心神,緩緩說道:“我記得在老爺子生日前一天中午,當時少爺叫我去書房,然後給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去外麵買個壽桃。他特地囑咐我要最好的。我問是給誰做?多大年紀?他告訴我是給三寨莊的陳莊主,也就是馬少爺的嶽父,要過六十大壽。當時我很興奮,就跑到外麵特地找了那裏最好的麵食館,讓他們的館主親自下廚,才做好了這壽桃。因為我是外人所以整個的製作過程並沒有看到,做完後我就拿著它領著館主回去請我家少爺寫幾個字,然後讓館主在這壽桃上將這幾個字用麵料‘寫’上去。當時我家少爺很高興,還特地想了想,所以後來就寫了:‘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祝福老人家身體安康。’幾個大字!”說著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當時寫完後,那館主還特地灑上一點水,說是保持濕潤,免得幹燥後有裂縫!將水灑上以後,就立即密封起來。我少爺當時似乎很感興趣,還特地問了一下灑的是什麼水?那館主回答說就是咱們平時喝的水,隻是裏麵加上了澱粉。我記得少爺當時對他開玩笑說:‘如果你喝一口,我就給你一兩銀子!’那館主很高興,趕緊拿起瓶子就喝了一口。少爺他哈哈大笑,果然給了他一兩銀子。當時我覺得很好玩。第二天我就帶著過來了。在路上沒有和任何人打交道,這壽桃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身邊。等我到了村口,馬少爺派人來接我。即便如此,我也牢牢記住少爺的吩咐,這壽桃從來不離身。到了家裏,見到了陳老爺,我才將這壽桃交給了徐管家。老爺子顯得很高興。後來這壽桃放到了桌子上,一直等所有人都走了,到了晚上的時候,老爺子才吃這壽桃。在這期間,沒有人動他!”陳俊明將整個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眾人皺眉不語。
“這小子,不,這鄭富國可真精明!”歐陽道說著。“大哥,怎麼說?”朱二有些奇怪。“他故意讓那做壽桃的館主喝了那瓶子的水,還不是證明這裏麵沒毒?”歐陽道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陳俊明。陳俊明一賭氣:“我家少爺這麼做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從頭到尾無論是麵料還是水都是那家麵館的。我和我家少爺隻是在旁邊看著,有毒也隻能說明是那館主下的,和我家少爺無關!”陳俊明顯得很生氣。“小兄弟,你確定這壽桃沒有人動過嗎?”“那當然了,我家少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在路上一定要小心,即便是我出事了,這壽桃也不能出事,必須將這壽桃交給他們陳家的人,而且是當著老爺子的麵交過去,我才算是完成任務!”“你家少爺為什麼這麼鄭重的囑咐你?試想,一個壽桃也花不了多少錢,而且你做事我們都是知道的,一向是靈活、穩重,從來沒有出過岔子。我想這份差事應該是你家少爺吩咐你做的所有差事中最簡單最輕鬆的差事,為什麼會這麼鄭重呢?難道說他知道了什麼,所以特地避嫌?”歐陽道不依不撓,隻是這話說得有些重了。陳俊明臉色“騰”地一下紅了。他指著歐陽道大聲喊道:“歐陽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家少爺避嫌還有錯了?難道說我姓陳的費盡心力執行少爺的命令還有錯了?難道說我家少爺為陳莊主送禮還有錯了?”他越說越激動越說情緒越大。“小兄弟,別激動。”馬鳳池趕緊安慰。“馬少爺,我受夠了。你說這是辦的什麼事兒?我陳俊明生平不做虧心事,雖然不能說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漢,可也沒有偷過誰的,搶過誰的。為什麼你們都針對我?”說著陳俊明嗚嗚痛哭起來。畢竟他隻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這幾天他被人連續冤枉了兩次,第一次險些自殺一證清白,幸好馬鳳池聰明機智,將冤屈化解。這是第二次,天知道會有什麼結果?所以,這其中的壓抑憤懣可想而知。“我們並沒有冤枉你。小兄弟,咱們換位思考:如果你站在我們立場上,我們站在你的立場上,你覺得我們這麼問有錯嗎?不錯,你的確被冤枉過一次。可被冤枉了一次不能表示他就不是凶手。或許我這話有些重,可我並沒有說你一定是凶手,或者你家少爺一定是凶手。我姓歐陽的隻是就事論事!”歐陽道義正詞嚴。馬鳳池看了他一眼,一皺眉:“大哥,你也少說兩句吧!”說著他拍了拍陳俊明的肩膀:“剛才歐陽大哥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都知道你受委屈了。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不想讓你第二次受到冤枉。你仔細想想,這壽桃還有沒有誰動過——不,”他思考一下決定擴大範圍:“還有沒有誰靠近過?”如今,馬鳳池明顯感覺出這凶手之所以殺陳小六而兩次冤枉陳俊明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第一次如果不是自己幸運地查出破綻,這凶手可就得逞了。這第二波猶如潮水般再次洶湧而來,自己到底能不能化解的了實未可知,雖然如此,也隻能盡力而為。所以,他隻好溫聲細語地問著陳俊明。陳俊明雖然年齡不大,但是經過幾年的曆練,成熟了許多。“歐陽道的一席話不無道理,自己雖然受到冤枉。可這卻不能成為自己就不是凶手的資本。馬少爺死了嶽父,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我再耍小孩子脾氣,可就太對不起他了,更丟了我家少爺的臉麵。”想到這裏,他仔細皺著回憶起來:自己與眾人打了招呼,就坐下來和這幾個人聊天。期間,雖然人來人往在自己身邊穿梭不停,可並沒有人動這壽桃。突然他眼前一亮,眉頭舒展望向了朱二。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是這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眾人刷地一下將眼光都望向了朱二。朱二大吃一驚,猛然站起來指著陳俊明:“姓陳的,你別血口噴人!你見我什麼時候動過那壽桃?”陳俊明大聲說道:“我可沒說你動過,隻是記得你靠近過!”朱二仔細回憶了一下,的確是這樣:當時自己吃的差不多,有些內急,就站起來晃晃悠悠到外麵去。記得當時餘大哥和歐陽大哥還嘲笑自己是名副其實的“直腸子”。等自己回來後,無意中抬頭看到那碩大無比而又非常美麗的壽桃。因此,自己好奇之下,接著酒興晃晃悠悠地走過去仔細欣賞了一陣,當時自己還想著:“如果自己六十大壽,會有這麼個大壽桃嗎?可自己絲毫沒動,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