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友人對我說,‘餘葭,你是被幸運神選中的人。’

夠慘了,還是有人……嗬嗬。

人往往把不同尋常的好事或不好的事?想成幸運,這樣的幸運其實是廉價的。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那一年,心中的警鍾長鳴,不眠不休的提醒著我,抓緊時間,趕在老餘第二次手術以前增大存折裏的數字,沒有確切的目標數字,隻能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能填多少是多少。一麵是和方文仁分開後的傷,另一麵是無法停下的步伐,心裏那根弦始終繃得緊緊的。我知道有一天弦會繃壞,而我將會一蹶不振。

大家心裏都清楚,有一場戰役正在前方緩緩招手。

當我重新回來的時候,玫琳在,馬帥他們明明都在,一切仿如昨日嗎?

馬帥拿著家裏的錢開了一家頗具規模的海鮮餐廳,吃吃喝喝度日,整日應酬新老朋友,像他的作風。

老話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再一次被驗證。原來這位唱歌如鴨嗓的馬帥,還是有找得到調的時候。就在馬帥準備開業前不久,當地某餐廳發生火災事故,傷亡人數達十幾餘人,按理餐飲業一夜之間受到的行業衝擊應該不小。出了事,上頭來人了,一波接一波,大大小小的餐飲業連沙縣小吃都不放過,地毯式檢查一遍,大小老板整日忙得焦頭爛額,一天要應付三五波領導,各種執照要補辦,。至於規模尚大的,似乎依然屹立不倒,能有什麼難事,不過是錢的問題。小老百姓也隻是把這次探班看成例行檢查,我聽一個經營六十幾平耗館的朋友說,除了拿“再辦了”搪塞,也照常經營,並沒有出現改建或歇業的情況。民間大肆討論著那場燃氣管爆炸事故的起因,紛紛對走道狹窄,包廂大多全封閉式無窗戶的設計隱患,確信無疑。有事後諸葛亮跳出來大呼,我早就知道那家飯店的設計有問題!

我以為,這位諸姓哥們一副立定鑿鑿的模樣,不比那設計問題的危險係數低哩!******、****十年的後知後覺,再也喚不醒被餓死的冤魂了吧。人總愛後知後覺。

關於各行各業的管理規範也好,還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似乎都跟中國人口密度之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許是我盲人摸象,我們還能祈求什麼樣的社會?秩序有時恰似無,今天臨到誰,誰倒黴。曾經聽過一個戴著至上冠冕的詞——“高度文明社會”,簡直是市井百姓難以到達的境界,隻能在半坡二愣二愣地仰望處在峰頂的人兒,聽上麵大喊:“今生今世爬不上來,讓你後代子孫繼續上!”。百年以後,他們的後代又站在峰頂,對著半坡上一眾二愣子孫們大喊口號,曆史重複上演。高度文明是局部的。

於是趁“亂”,馬帥憑借著還算硬底的資本開了一家上檔次的餐廳,也不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對於資本家而言,唯一的風險,還是地方政策。到底是摸爬滾打混跡資本江湖的馬帥啊,說出來的話都讓人雲裏霧裏,以為自己聽懂了,細想一下,又慫了。顯然,這一場堂而皇之的例行公事,還不足以形成威脅的力量。我思來想去,此番言論最終在那些年充斥著奶奶耳語的記憶碎片裏,遺傳下來的誠惶誠恐中,公諸於世。反正我是個無名氏,還是個女娃,哪有人有閑工夫理會一個“黃毛丫頭”對商政的“無稽之談”呢!有怪莫怪。

餐廳開張正是我回來後的某一天,一眾狐朋狗友齊聚一堂,吹吹牛談談賺錢的門路。我一直安靜的在一旁,隻是傻笑,到底是落後了,在老家待了大半年,連起碼的社交禮儀吹噓互捧都不會了。這不代表我不懂讚美,其實我特別愛讚美他人,不管是林薑芸,玫琳還是餘忻,好吧,甚至是馬帥。在我這,讚美和打擊一樣,至少說的都是實話!

但對於滿桌的美食而言,我的嘴巴還是很誠實的哩!大眾家庭消遣的活動不會因為幾條人命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下館子、桑拿、泡澡一樣不落下。過幾天,公眾的視線又被高考吸引了去。

“餘葭,我送你們回去。”飽餐一頓馬帥主動當起了護花使者,這一點,我還是喜歡他的。玫琳和我共同租了一個某小區的兩居室,時間尚早,我們拉薑芸一塊回居所談心。

“你居然會把寶貴的約會時間留給我們,皇恩浩蕩啊。”玫琳一句話逗得我跟薑芸笑得肚子疼。

“今晚翻牌子,選中你們,還不快快謝主榮恩。”

除了白眼,真不知道該給他什麼其它回應。

坐在香港人狂熱愛好的“小於號”牌車裏,不知道是馬帥車技突然變得輕飄了,還是這輛價格半百萬電油混合動力的豪車體驗本就如此,不是不好,就是過於輕身如燕了,總是覺得不穩,伴著五髒翻滾,此前吃了多少食物,此刻負累就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