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湖,一定有恩怨,這些愛恨情仇,我說不清,也道不明隻是覺得自己是寂寞的,篤定自己不會是第一個,後來者更是不會斷。仿佛所有女子都在套用某種固定模式,擺在為數不多的女遊俠當中,我可能是混的最差的那一個吧!我不是能搞到大麻的那種神通廣大之人,唯一能做的,隻剩下山窮水盡時的獨自療傷和祈禱。我沒有勇氣像惠秋一樣做一名敢死隊員。身上的枷鎖時時拷問著靈魂,偌大的世界,哪管何去何從,能安身立命便是至上榮耀了。心心念念的東西得不到,很可能花一輩子也得不到,曬著往事,曾經腦補過的千萬種人生,都沒有實現。傷年已陌,像一首長長的、被略過的片尾曲。不管我用盡方法想要派遣心中的孤獨,卻無論如何都不痛快了!原來我隻是一個被流放的孤獨的靈魂罷了。
小時候就連仰望夜空,竟能輕而易舉心生徒手摘星月的美好願望。那句“我們和好吧!”長大以後我們變得不敢再說了,一半是對對方難以琢磨的心思而忌憚不敢說,一半是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單純。因為我們知道摘星星超越了人類極限,而我們也早已改變了興趣。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彼此之間的關係,不給“我們和好吧”任何機會,因為一不小心,和好將變成失聯。從小到大,多少人從你身邊走過,一去不複返。剩下幾個,還不緊緊握住對方,死後的葬禮將會冷清成什麼樣!
沈一伊和林薑芸的破裂要從一個男人說起。我稱之為破裂並不是二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而是有來往也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會跟你變臉的人,不是奸佞,而是忍你太久。林薑芸的前任,變成了沈一伊的前任,沈一伊勾搭上了林前任,兩個女人在不同的時間和同一個男人相愛了,都沒有開花結果,卻促成了兩個女人之間一輩子的局部沉默。世界這麼大,我們還是學不會分享愛人。
沈一伊總是打扮成一副即將要去參加一場盛大party的妝容,把生活過得這麼隆重,好像這種衣著的隆重能掩蓋什麼似得。她的工作是某知名網站的女主播,高考結束以後,沈一伊就奉子成婚了,後來因為什麼原因,她終於還是離了。那時候我就聽說過她——段花,一枝開在雪地裏的花,孤獨而驕傲。我離開以前,市麵上流傳著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因為長相驚豔,難免招蜂引蝶,沈一伊看起來並不反感,反而自得其樂的樣子。因為是隔壁班,每天都能看到一個仰天四十五度角,走路帶風的妙齡女子從窗前走過,總能吸引大批目光聚焦到她身上,而沈一伊用一種旁若無人的姿態,大方的任由眾人閱兵,一群猴子看到蟠桃大致就是這番景致了。沈一伊的緋聞男友半個學期就得“被”換一次,我不知道事實的原委,後來想想,她哪裏是推開窗的潘金蓮,隻不過是一個缺愛的無知少女而已啊!
沈一伊的家境不差,但一定不是很好的那種。從學生時代就已經自帶時尚感,所到之處,周圍的閃光燈足以點亮夜空,她的穿著很“時尚”,在當下,非主流範式堪比米蘭時裝周,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整日之乎者也,誓不與壞學生同流合汙的女班長也偷偷的跑去理發店燙了個梨花頭。沈一伊的父親在某一個眾學生都在自習的夜裏,離開了,說自己外出打工的那個男人,往後兩年,沒有回過一次家。後來聽說她母親問娘家借了一筆錢,幫她男人還清了生意虧本欠下的債款,這個父親方才失而複得。沈爸雖然回來了,但骨子裏還是暴露出他不安於現實的基因,為了翻本,竟然跑到牌桌上孤注一擲,一局又一局,翻本沒有成真,卻倒輸一屁股債。沒錯,就在她將要麵臨高考和弟弟的中考時,號稱這個世界最愛她的男人,倒下了,不是身體的倒下了,而是意誌徹底覆滅了。我們不知道這個男人當初扛下了多大的思想負擔,亦不知他在多少個夜裏重振旗鼓,野心勃勃的盼望天明。現實啊,怎麼能輕易就讓人心想事成呢?錯誤的方向永遠隻會導出一個結局:萬劫不複。不能否定,沈爸的人生還有無限可能,誰的人生不是充滿無限可能?好像某一天你突然就吃下了從來不吃的東西,譬如豬腦。然而,在沈一伊急需要父愛的叛逆期,他卻做了錯誤的決定——女兒的早戀、奉子成婚、乃至後來離婚,這輩子沈爸恐怕都沒機會撇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