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下那麼重的手,現在還痛不痛?”安菲兒察看著萊爾淤青發紫的後脖,心疼的說著,不時用藥水幫他搽抹。
“幸好隻是用木棍打的,如果是用石頭或別的什麼鈍器,我恐怕就沒命回來了。”萊爾自嘲道。
“是他幹的吧?”
“我問過了,我出事的時候,有人證明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間哪也沒去,又是件不可能的犯案。”萊爾攤著手,很無奈的道。
“你說是奧德麗救了你?”安菲兒轉動著她碧幽幽的眼珠,別有深意的問道,萊爾點了點頭。
“那你真該好好謝謝她才對,事不遲宜,我們就到那兒去一趟,好好謝謝人家。”
萊爾因不想見克拉麗莎,便搪塞說:“算了,你應該知道那個老太太很討厭我們,何必明知會碰釘子,還要去呢?”
“你不會是另有企圖吧?”萊爾突然若有所悟的轉身看她。
“別問那麼多,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去,去,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連我都被暗算了呢。”說話間他已站起身,整裝待發。
“很好!不過我要送克拉麗莎一份禮物,不能空手道謝呀。”說著從抽屜裏取出一張被卷成筒的厚紙,興奮的在萊爾麵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
“你不用多問,快走吧,都兩點了。”邊說邊用力將萊爾推出門,隻三分鍾時間兩人便來到了克拉麗莎的門前。
“快敲門啊,愣著幹嘛。”
萊爾不思議的指了指自己,見她催促似的點頭,隻好緩緩的敲了敲門,應門的是奧德麗,他一看見萊爾便皺緊了眉頭:“怎麼又是你,咦,你也來啦。”奧德麗看見旁邊一臉微笑的安菲兒,臉色更難看了。
克拉麗莎似乎聽到了奶媽不尋常的語調,從內室走了出來,嫣然道:“原來是兩位,快請進,奧德麗,快去準備些吃的。”
老婦人不高興的退到偏室,萊爾和安菲兒在女主人的引領下,來到主廳,安菲兒先開口說道:“克拉麗莎小姐,我們兩人是專程向你道謝來的,謝謝你救了萊爾,這個是我的一份薄禮,畫的不是很好,請笑納。”說著將畫卷雙手遞給一直心不在焉,隻將注意力放在萊爾身上的克拉麗莎。
克拉麗莎在安菲兒的呼喚下醒過神來,眼中有著哀怨,似乎是在對萊爾說:要道謝,為什麼不一個人來。心裏這樣渴望,可嘴上卻笑道:“這沒什麼,你太客氣了。”說著便將畫放在一邊。
“唉,克拉麗莎小姐,請你現在打開來看看,也好提些意見啊。”安菲兒正建議時,奧德麗端了三杯熱可可上來,她放好後,便走到克拉麗莎身後侍立著。
萊爾不解的看著這兩個女子,實在猜測不透安菲兒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
克拉麗莎聽她這麼說,出於禮貌便抽去絲帶,展卷欣賞,奧德麗也用眼瞟了瞟,這不瞟則矣,一瞟刷的臉色慘白,而克拉麗莎的臉因被畫紙遮蓋住,所以看不到什麼表情。
安菲兒拿起杯子,吹了吹還冒著熱氣的可可,喝了一口,擦了擦嘴問道:“怎麼樣,克拉麗莎小姐,我畫得如何?”
克拉麗莎終於放下了畫卷,臉上依然掛著迷人的笑容,但她的眼珠卻不安定的左右移動:“很不錯的素描,沒想到,安菲兒你還有這方麵的才華。”
“嗬,哪裏,隻是以前的室友是個畫迷,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也就學了點…啊,喔…”突然,安菲兒臉色煞變,表情異常痛苦,她一手捂著嘴,一手撫著自己的喉嚨,翻倒在地毯上。
萊爾一看情況不對,忙抬起她的頭,異常焦急的道:“安安,你怎麼了,啊!”
克拉麗莎也吃了一驚,走上前來,匆忙中她撞到了桌角,可可被碰翻了,灑在桌上,與此同時,從安菲兒的那隻杯子中,潑出的不僅僅是可可,還有一個連續出現過兩次的,讓人心寒的複仇女神銅像。
萊爾看到這個銅像,一種恐怖的心情噬住了他,“你不能死,安安,你不能死,我們約好的,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你一定不會讓自己死的,我,我這就送你去醫院!”說著,就要抱她。
“不要動我…”安菲兒虛弱的阻止道,唇角溢出了一縷血絲,她吃力的咽了下口水,努力的開口說道:“…對,對不起,我恐怕要食言了,…其實,能死在你的懷裏,也並不是件壞事…胃好痛啊…”
“不!!我不準你死,我不準你食言,一輩子,我們要一輩子在一塊,你忘了嗎!”萊爾緊緊抱著她,流下了眼淚。
安菲兒的眼角也泛著淚光,她強打起精神,為萊爾抹淚:“不要傷心,即使我死了,也一定不會離開你,我的魂會陪在你身邊的…”
萊爾拚命的搖著頭,緊抓著安菲兒為其抹淚的手,默默抽泣著,倏的,安菲兒一陣呼吸急促,不一會兒,頭慢慢偏向一邊去了。
克拉麗莎看著萊爾因悲慟不已而劇烈起伏的後背,想伸手去安慰,可她又慢慢的抽回了手,奧德麗乘情況混亂之機,將安菲兒送的畫迅速的揉成一團藏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