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爵他是怎麼死的?”萊爾邊走邊例行公事的問道。
雷克斯遲疑了一下,用管家們一貫的謹慎口吻說道:“據老爺的家庭醫生拜德先生檢查,隻是普通的心肌梗塞,導致瘁死…”剛說完,已來到了現場,屍體已被安置在床上。
萊爾上前一看,候爵是個麵容清俊的中年人,沒有一根白頭發的他,看起來很年輕,隻是他僵硬的臉部呈不自然的扭曲,也許是因為死前的痛苦而引致的,但那睜得大大的眼睛又似在告訴人們這並不是單純的死亡,因為那布滿血絲的眼睛透出一種後悔,恐怖又自責的複雜神情,實在讓人疑惑。
“除了老爺,屋子裏的一切都沒有動過。”雷克斯在旁輕聲說道,打斷了萊爾的思緒。
“既然候爵是因病而逝,為什麼還要讓我們警方插手?”
“是這樣的,當我們發現老爺時,一扇落地窗是開開的,這不像是老爺的做法,我懷疑是有人偷進來竊盜,被老爺撞到,不幸引致病發,而且還有這個東西…”雷克斯邊說邊引萊爾到書桌旁,隻見一張白紙上潦草的寫著一行字:死亡將從這裏
繼續,法斯特隻是第二個
萊爾從這張紙上嗅出了一股熟悉的犯罪氣味,嚴肅的向管家道:“看來這比你的設想還要糟糕,可有什麼貴重物品被盜?”
“隻有老爺的一幅油畫不見了。”
“畫?它原先在哪兒?”
雷克斯指了指大床對麵的空牆說:“就是掛在那兒的少女畫像,那是老爺年輕時的作品,畫得極為傳神,這個小偷也真是奇怪,貴重的名家作品都不偷,單單挑了那一張。”
萊爾抬頭盯著牆上為了掛畫的釘子,陷入沉思,這時,一個女仆走了進來,向管家說:“雷克斯,夫人讓您請客人到大廳見麵。”
在雷克斯的請示下,萊爾留下一些人在現場取證,便帶著餘下的兩人去了大廳,大廳裏金碧輝煌,極盡奢華,二樓是天井設計,房門在下麵就可看得一清二楚,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等候,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一個黑發的美麗女人穿著素色的高領裙坐在上座,高貴的白皙臉上依稀有著淚痕,蕾絲手絹在她的絞動下變得皺巴巴的,她的左首坐著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子,而右邊則坐著一個麵容酷似男爵的青年,想來一定是候爵的獨生子嘍。
“這位先生,請坐。”貴婦人站起身有禮的說道。
萊爾行了個禮坐下,開口道:“您是坎特雷爾夫人吧,素我冒昧,這兩位是?”
“哦,對不起,都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先生的家庭醫生麥卡斯·拜德先生,而這位是坎特雷爾家的長子弗倫奇·坎特雷爾。”柯琳絲夫人娓娓的介紹說。
客道了一番後,萊爾開始言歸正轉:“夫人,候爵的心髒是不是一直不好?”
“是的,他的病一貫起起伏伏,不能太過激動,所以他很少參加上流社會的活動,常常閉門在家畫畫,去林子散步,或者陪麗絲玩,麗絲是我們的小女兒,剛滿十歲。”
“那麼,昨晚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可疑的響動?”萊爾提示的問道。
“沒有,坎特雷爾家的家風就是早睡早起,我們很早就睡了,即使爸爸的房間有什麼響動,也傳不到我們那兒,這房子曆史又古老占地又大,爸爸他隻是衝著那個無聊的傳說才把這房子買下來的。”弗倫奇侃侃而談,態度頗為玩世不恭。
“傳說?”
“我想這跟現在的事完全扯不上關係,還是談點相關的事吧。”柯琳絲的插嘴使弗倫奇微感不滿,但卻沒有發作,萊爾對此也有所耳聞,弗倫奇是法斯特與第一任夫人所生,夫人去世後,法斯特本無意再婚,但柯琳絲是當時社交界之花,美麗動人,魅力無窮,所以在四十七歲時候爵娶了當時僅二十歲的這第二任妻子。
“對了,拜德先生,您在坎特雷爾家擔任家庭醫生已有多久了?…拜德先生?”
在萊爾的呼喚下,麥卡斯才回過神來,他假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嘛,算算也有十二年了,每天我都要來為候爵檢查身體,這家人的健康是我的責任。”
“那麼是您替候爵驗的屍?”萊爾盯著對方問道,麥卡斯故作鎮定,“是,開始我聽男仆來說候爵死了,還以為他隻是昏倒或休克,於是便趕過去看,誰知真的是回天乏術了,第一次做驗屍還真的很不習慣。”
“照你的經驗推算,死亡時間是幾點,真的是因心髒病而亡的嗎?”
“這當然,死亡時間應在淩晨一點至二點鍾,我感到奇怪的是候爵是因什麼而病發,他昨天心情還很好呢,不知是誰給了他巨大的刺激,以致於…”
“我想可能是因為寫這張字條的人吧。”萊爾說著拿出了現場的那張類似恐嚇字條,在坐的三人看了一眼後,臉色都不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