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爸爸死了,小黛,你別哭,慢慢說。”弗雷德剛回來就見到兩眼哭得紅腫的妻子,忙問情由。
“真是晴天霹靂,安菲兒……殺,殺了父親……”黛依聲淚俱下的撲到丈夫身上,弗雷德皺緊眉頭,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樣,喃語:“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媽媽恨極了,要報警,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報警呢?”
弗雷德顯然也已心亂如麻,但仍安慰妻子:“別急,我們這兒還有兩個警察,他們會處理的,不是嗎?”
黛依搖了搖頭:“他們一個是死者的家屬,凶手的未婚夫,另一個是凶手的父親,這個時候,還分得清法律和人情嗎?”
“不會的,我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抉擇。”弗雷德盯著窗外漸漸被烏雲隱去的月亮,沉重地道。
特瑞茜好不容易將安菲兒送回房,設法讓她吃下安眠藥,待她睡去,卻仍不敢離開,現在她必須一步不離的守著她,沉吟片刻後,抓過電話快速撥了個號碼。
此時已是淩晨2點,好一陣才有人接:“喂,喂,我是特麗,羅伯特,在電話裏我無法詳細跟你解釋,請你快來救救安安,她得了種奇怪的病,快來,否則我怕她會再次尋短見。”
對方聽出了事態的嚴重,二話不說快速答應了聲就掛了電話,特瑞茜放好話筒,一臉憂色的看著安菲兒,不禁兩手相合握緊,跪在地上,虔誠的祈禱:“仁慈的主,我是個有罪的人,雖然是無心之過,但還是身負兩條人命,可卻仍能得到救贖,為什麼安安,她什麼錯也沒有,您為什麼要讓她遭遇如此殘酷的境遇,如果您一定要懲罰就罰我吧。”
窗外,隱在雲中的月亮,慢慢現了出來,柔和清冷的月輝照射在陽台上,似是某種啟示。
這時,寧靜的房間裏,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響起一陣奇怪的響聲,特瑞茜環顧了四周,卻不見有什麼,可聲音明明很近,不禁嚇出身冷汗。
正彷徨中,那響動突然消失了,可特瑞茜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小黛,今天你就多陪陪媽,我去市區那處理一下爸的身後事,你看,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清早,弗雷德邊穿衣服邊說,黛依似乎整夜沒合眼,隻是點了點頭,她真希望自己能打起精神來,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出麵。
弗雷德離去後她輕輕敲了敲母親的房門,得到同意後,卻見母親站在落地窗前,枕頭充分說明房主人徹夜未眠,黛依心中一酸:“媽。”
“小黛,萊爾呢?”奧麗加慢慢轉過臉來,那模樣甚是憔悴。
“他……”黛依自從出事後還沒見過弟弟,一下不知怎麼說,奧麗加卻似了解了,便道:“還沒報警吧,雖說比阿特雷姆是個小鄉鎮,但劃分轄區的話也是歸本鎮的,也就是萊爾他們的份內事,我相信我的兒子,他不會令我失望的。”
“可是……萊爾,萊爾他太可憐了,為什麼幸福永遠不肯眷顧他,讓他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如果我是他,我早就垮了,不管如何,媽,我們就不要給他壓力了。”
“小黛,你真的理智多了,有空你去勸勸他,他也夠苦的。”黛依見母親這麼說,知道母親終於冷靜下來了,父親的死對她固然是個巨大的打擊,可是,在她心中母親永遠是最堅強,最智慧的象征,她會站起來的。
奧麗加望著初陽升起的方向,眼中有著堅強的光。
歐洛兒這幾天經曆了一連串她這一輩子也沒經曆過的事,著實讓她長了見識,先是婚禮上驚心動魄的一幕,接著又是殺人事件,她感到安菲兒是越來越恐怖了,但相對而言形勢也對她越來越有利了,不是嗎?安菲兒一旦因殺人罪被捕,自己和萊爾就……
正打著如意算盤,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卡爾特小姐,你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歐洛兒嚇了一跳,以為是丹尼爾,正要發脾氣,卻見是那沒一絲熱氣的安妮特,隻好收斂一下,撇嘴說:“高興,你看錯了吧,我現在跟一個凶手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害怕還來不及呢。”
“是嗎,我倒覺得,虛偽的人比凶手更可怕呢。”安妮特的話像針一樣刺到了歐洛兒的痛處,她敢怒不敢言,隱隱中她覺得安妮特雖不多話,但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這米爾斯一家都奇奇怪怪的。
兩人僵持的當頭,丹尼爾闖了進來,他一見姐姐,沒好氣的道:“你也在這兒,身體不好就回房休息,如果昏倒在沒人的地方就慘了。”
安妮特冷笑了聲,轉身離去,歐洛兒呼出口氣,抱怨道:“我快受不了了,丹,你姐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針對起我來了。”
丹尼爾上前討好說:“別放在心上,歐蒂,我們出去散散心吧。”歐洛兒也想逃避這間宅邸的陰晦之氣,點了點頭。剛開門,卻見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停在門前,從車上走下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還拎了隻醫用箱。
他向兩人行禮道:“請問這兒是米爾斯家嗎?我是特瑞茜的丈夫,羅賓·杜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