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人思索了一下。
他平時很隨意,但這個問題卻讓他慎重的想了想。
“他叫王驚夢。”
然後他隻是了這五個字。
“就隻是這樣?”
看著顧離人明顯已經不想再什麼,有些人異常失望。
“傻呀。”
有人冷笑出聲,卻不是對顧離人,而是對這些異常失望的人,“急什麼,既然是人中龍,便自然會一飛衝,到時候自然可以看到他的弟子是何等樣的存在,隻要耐心等著看便是,難道還怕不了解?”
“你們跟我來。”
顧離人看了林煮酒和嫣心蘭一眼,看著林煮酒和嫣心蘭還愣著,他甚至衝著兩人招了招手。
“顧師叔。”
林煮酒和嫣心蘭跟著顧離人走進山門,兩人都不明白顧離人在這個時候喊他們兩人是要做什麼。
不過他們真的很佩服顧離人這樣的灑脫。
方才那樣的一劍,不隻是讓巴山劍場的聲譽都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顧離人自己更是在修行者的世界變得那顆初升的旭日一樣光輝萬丈。
潛心精修很多年之後,任何人如此一朝出劍便登上別人仰視的高峰,恐怕都會自己陶醉在那無限風光之中。
然而顧離人卻是很平常。
他就像買菜大嬸一樣招呼了一聲,然後順便了一個事情,在外麵現在這些人還在震撼和感慨之中,他卻已經覺得沒有什麼事了。
這是真正的不在意。
也隻有這樣的人,恐怕才能運用得出那樣自然而精巧到了極致的一劍。
顧離人真的很隨意。
他在林煮酒和嫣心蘭跟上來之後,甚至沒有轉身,便輕聲告訴了林煮酒和嫣心蘭幾個地名。
“如果有時間,你們可以去那裏看一看,他也在那裏。”然後他接著道。
“他是誰?”
這是第一時間浮現在林煮酒和嫣心蘭腦海之中的問題。
然而接下來的一刹那,兩個人都反應了過來,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是王驚夢?”
顧離人點了點頭: “不要告訴其餘人,除了你們之外,隻有餘左池知道。”
嫣心蘭眉頭微蹙。
她心中有很多疑問,但同樣自己也有很多的答案可以解釋為什麼顧離人不想讓很多人知曉王驚夢的行蹤。
“為什麼隻告訴我和林煮酒?”她問道。
顧離人很淡然的道:“除了王驚夢之外,若是硬要這些所有的年輕人裏麵挑選弟子,我選你和林煮酒。”
林煮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沒有感到這是笑話,也沒有任何的失落,他隻是因為得到這樣的評價而高興,“為什麼你覺得別人不如我們?比如葉新荷、師長絡?”
他看著顧離人的背影,認真的問道。
他這句問話裏也沒有驕傲的成分,因為在他自己看來,像師長絡這種才或許會很容易超過自己。
“太自我並不是好事。”
顧離人很簡單的道:“在願意犧牲和付出這種事情上,他們要比你們差一些。”
林煮酒和嫣心蘭怔住。
這似乎和修行賦無關。
“有付出才有得到,和人交往如是,和地元氣溝通也是如此。心性不同,同樣的一劍當完成時便有不同的結果。”顧離人走到一株芭蕉樹下,他覺得這裏已經足夠清淨和舒服,他便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兩人平靜的道。
“您對他們就足夠了解?”嫣心蘭無意冒犯,她也知道顧離人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冒犯他。
“我對劍和劍意生敏感。別人通過行事來看人,但我通過劍意來看人。”顧離人微笑道:“這些年我看你們看得不多,但是看得出來。”
這不是林煮酒和嫣心蘭所能理解的領域,隻是兩個人能夠聽得明白。
“一個宗門能夠長久的存在下去,不隻在於出的修行者有多強大,更重要的是別的東西。”顧離人微笑著道。
林煮酒這才明白顧離人雖然平時不發表態度,但是他真的有自己的態度。
他忍不住尊敬的道:“看來顧師叔您和平時大家認為的不一樣。”
“人和草木最大的不同便是有情感,草木無情,所以靜寂不動隻能隨風,而人之一切由情感驅動,修行和調用地元氣也是如此,我在巴山劍場修行,自然對巴山劍場的任何一處地方都有著很深的感情,又怎麼可能漠不關心和真正的不在意?”顧離人微笑道:“而且我始終認為,隻有肯為別人犧牲,因為別人而情緒劇烈波動的人,感情會更為熾烈,最終劍意也會更為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