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四周的街巷之中發出了無數淒厲的嘯鳴。
成百上千枝比夜色還黑的羽箭破空而至,徹底籠罩了這數輛馬車所在的數十丈方圓。
無數羽箭被這名中年男子的元氣所激,紛紛折斷,互相撞擊。
然而就在下一刹那,第二輪密集的箭雨已經墜落。
從馬車中飛出的這名中年男子在諸多折斷的羽箭之中化為道道殘影,原本在第二輪箭雨落下之前,他應該能夠衝出這箭雨籠罩的範圍,然而那道飛劍的主人自己卻不能在這場箭雨之中逃離。
那柄飛劍在空氣之中隻是停頓了極短的刹那,等到這柄飛劍的主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場箭雨之中存活,這道飛劍便開始瘋狂的加速,它在空氣裏震蕩不堪,就像是自身要裂解開來。
在下一刹那,這道飛劍在原地消失,如同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一般,反而出現在疾掠的中年男子的身前。
這名中年男子麵色驟然變得慘白。
麵對這道直刺他咽喉的劍,他的衣袖拍了出去。
啪的一聲爆響。
他的衣袖裂開,碎布如同蝴蝶般飛舞。
淒厲的飛劍被直接拍飛出去,然而也就在此時,暴烈的箭雨已經落下。
漆黑的長巷裏響起數聲絕望的厲喝聲。
這名中年男子身上和其餘數輛馬車之中,同時綻放出蓬蓬血霧。
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無數身穿黑甲的軍士如潮水般湧入這條長陵。
遠處,有很多人遙望著這條街巷。
膠東郡和夜梟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月餘的時間。
從一開始的尋常悍不畏死的江湖漢子之間的廝殺,到現在已經不可避免的卷入了修行者。
而對於世上任何一座大城而言,修行者之間的戰鬥遠比世俗的江湖漢子之間的戰鬥更值得警惕。
夜梟也遠遠的在看著這條街巷。
今夜雙方在這條街巷之中的人都已經死絕,沒有任何一方式勝者。
他沉默不語,心中出奇的沒有任何的震驚和其它情緒的波動。
直到一名看上去很儒雅的,讀書人打扮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你必須停手。”
這名男子很有禮貌的對著他微躬身行禮,然後輕聲的道。
夜梟的心中驟然湧起無數複雜的情緒,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然後寒聲道,“為什麼?”
“因為主家不希望你再這樣下去。”
這名男子緩緩抬起身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依舊謙遜和有禮的無可挑剔,“死的修行者已經太多,而且你在十幾之前應該明白,膠東郡不會停手。”
“死的修行者多又有什麼關係?”
夜梟深吸了一口氣,他抿了抿嘴唇,竭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一些,“大多都是請來的外朝人,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