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渾渾噩噩被迪蒙帶回撞龍學院,待得安頓好,迪蒙心間一陣難受。喉嚨口有些話憋著,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隻覺得心口難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得出了門,恰巧遇到了西克。
好久不見的西克。
迪蒙被伊芙剛才的一番話激了,心裏正難受,一臉煩悶,見了西克悶悶不樂的說道:“陪我去喝酒吧!”迪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想喝酒,想喝當初從烈火劍聖那裏喝的那種烈酒。
“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麼?”西克關切的問道,倒是毫不猶豫,帶著迪蒙又出了撞龍學院。
酒,是格外烈的酒!
街是狹窄的斑駁小街。
昏黃的夕陽灑下點點金輝,西克和迪蒙在一個破落的小酒館裏依著街道對麵坐著。酒館裏也隻有這兩人,剩下的就是一個一身粗布衣裳的老人,袖口上一塊大大的補丁佝僂著脊背不時的給迪蒙和西克添酒。
“這是好酒!”迪蒙晃了晃手裏的粗碗,緩緩的說道。心裏伊芙那一點點影子隨著烈酒入口,倒是模糊了許多,朦朦朧朧卻更加迷人。
“這裏的酒從來都不差。隻是嬌貴的人永遠不能明白這種滋味。”西克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相信宿命麼?”迪蒙突然看向天邊,從這條曲曲折折的破落街道,一直看到天際的落日。
“我不信!”西克搖了搖頭,略顯滄桑的說道,旋即歎了口氣又道:“知道麼,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到這裏來喝一次酒。這裏的酒,這裏的人實在讓人難忘,讓人喜愛。”
“是麼?”迪蒙雙眼一亮,看向西克道:“以前為什麼不帶我來!”
“以前你身體太弱,這樣烈的酒可不適合你,而且我也知道那時候你是不適合隨便出來的。”西克微微笑道,“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
“也是!”迪蒙點了點頭,隻把碗裏的酒仰麵喝光。
“知道麼,酒館的老板可是一個天大的好人。人窮誌不窮,心熱愛助人!”西克低頭輕輕的對迪蒙說道。
“是麼?”迪蒙湊過頭來問道。
“他雖然一生未娶,但卻是子孫滿堂。雖然現在有著殷實的家產,卻甘願委身在此賣酒。有一次他對我說,他的未婚妻就死在這裏。那一次老家夥真的喝醉了。他收養了很多孤兒,讓他們不再乞討,不再挨餓,吃好的,穿好的。他無怨無悔的把那些孤兒撫養大。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釀的酒,你說好不好?”
“好!”迪蒙重重的說道。
“的確很好!知道麼,迪蒙,我也是一個孤兒,但是卻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好人。曾經,我吃盡了苦頭,嚐遍了屈辱。但是現在,你看見我這樣,你認為我還相信宿命麼?雜碎才向命運低頭!”西克激動的說道,忍不住被一口烈酒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迪蒙認真的聽著。
“後來,有人收養了我。那是一對蒼老的夫婦。老來無子,看我可憐。在他們死後,我有幸進入撞龍學院。生活終於有了轉變。有時候,我在想,到底我有著怎麼樣一對親生父母,又是為什麼他們拋棄了我。我不記得他們,打我記事開始,我就是在路邊乞討的小乞丐……”
“你恨他們麼?”迪蒙下意識的問道,他突然想到,原來自己也未曾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兩人的際遇居然如此相似,腦海裏的記憶大都是在聖靈族受到的苦難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