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章:非人的交易(1 / 2)

這世界上有三種人。第一種:看起來還活著,但實際上已經離咽氣不遠了;第二種:看起來死了,實際上也死了;很明顯的,像大多數人一樣夏佐活的很辛苦但並不想死,考慮到他的頭已經掉在木框裏很久了,所以不管他想怎麼樣都無關緊要。這讓他具備了成為第三種人的條件,第三種人:看起來死了,但又可能活過來!

好像時間靜止一樣,瑪格麗特吐出的血不再流動,亂舞的火舌像冰雕一樣安靜,不管靜不靜止亞玻倫的身影都一樣恐怖。散著火星的灰燼在紊亂的空氣中飛舞,重複著聚合與破散的過程,一個男人好像不受時空靜止的影響,他大踏步穿過黑絲的煙霧。男子的衣著華貴,像是常年生活在上流社會頂端的那一小部分幸運兒。夏佐還是護衛隊長時經常陪同公爵參加各種豪華宴會,對貴族的衣物飾品有一定了解,雖然最近流行古典風但眼前這家夥穿的實在有些過於古典,好像是從古代油畫裏跑出來的一樣。要是哪一位男士打扮成這樣出席宴會,不僅尊貴的女士、小姐們會問他為什麼不穿輕便的小禮服要穿這麼臃腫肥大已經被淘汰了的長袍?就連最低級的仆人都會小聲議論這又土、又落伍的打扮。

男子的走到離夏佐兩腕尺(1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伸出左手,指尖燃燒著黑色的火焰,黑色的閃電不時在指間竄動。他聚攏五指,黑色的火焰彙合一股,黑色的閃電從焰心處伸出又伸進夏佐無頭的屍體,連接處的皮膚像燒紅的鐵纖插進冷水裏一樣,沸騰,發出黑色的蒸汽。男子像牽著著重物一樣向後一提,將夏佐的靈魂從身體裏拉了出來。

夏佐的靈魂已經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樣子,猙獰恐怖的腦袋,綠色的皮膚,矮小的身材,尖尖的耳朵,黃色的眼睛,濃重的硫磺味自己聞著都覺得想吐。似乎唯一與還是人類相同的特征就是被砍掉的整條左臂。

男子高高在上的看著醜陋卑微的夏佐,英俊的麵孔即使有火光印襯也顯得冷酷。他的聲音就像山洞裏的回聲一樣,沙啞、空洞,明明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又能讓人聽的一清二楚,“你好,夏佐·烏魯克。你認識我嗎?”

哥布林生硬的轉過頭,使用著陌生的聲帶和熟悉的知覺,他沙啞的說:“不……認識。”

夏佐的死灰的黃眼睛想出一絲亮光,他又嚐試了一遍,這一次更加流利,語句也更清晰,沒有停頓和磕巴,就像正常人說話一樣,“不認識。”他興奮地、不停的說:“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然後又改為:“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我又能說話了!”他一邊說一邊用僅剩的右手不停的撫摸自己的臉頰和喉嚨,激動的忘記了幫他複健的人還在旁邊。

男子看的似乎有些惱火了,他並沒有放下抬起的左手而是單獨用食指指著有些瘋狂的夏佐,一股無形的氣浪頓時掀翻了哥布林。

哥布林疲勞的喘息著,他立起身,髒兮兮的跪在地上,“我……不……認識。”這不是因為夏佐又忘了怎麼說話,而是因為他本質上並不是個勇敢的人,更何況他現在嚴格來說並不是人。

“同以前的人一個德行,”男子的臉依舊聾拉著,“你同我對話時應表現更加禮貌,得稱呼我‘您’才行。”

“好吧,”哥布林聳聳肩,“我不認識您。”

“你可以稱呼我為倫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