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古星河正在飛速的穿梭著,他不是走山路,因為山路崎嶇難行,會耽誤時間。他是在樹上跳躍著前進,山林樹木茂密,他的腳總是在粗大的樹幹上借力,然後跳躍到另一顆樹上。不論是上山下坡,小河溪流,他都不用管。他如同靈敏的山猿在樹上穿梭著,悠然自得。
但是他被山風吹起的皮衣上,卻滿是血汙,上麵密布刀槍箭痕。他的左手將一杆丈許長的長槍扛在肩膀,槍身銀亮,在槍頭的一端有著尺許長的紅纓,紅纓上綁著一個酒葫蘆和一個人頭。一個雙眼缺失,麵容被刀劍割得支離破碎的人頭。
“沙沙。”在樹枝和樹葉的抖動聲中,古星河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位於半山腰處的一個隱秘之地,在不遠處有一個簡易的草廬,這是他的臨時住處。
“垃圾,你也有今天。”古星河從古樹上跳下,回頭看了一眼綁在紅纓上惡心發臭的人頭,露出一個笑容。他毫不在意,將人頭一旁的酒葫蘆摘了下來,仰頭大喝了數口,然後突然大喝道:“割頭喝酒,痛快。除惡揚善,痛快。保家衛國,痛快。”
古星河喝完了酒,用左手擰下頭顱,盯著那人頭喝道:“老子在你床底下躺了三天三夜,終於等到機會,一擊廢了你。當場砍下你的五肢,在割下你的舌頭,然後扯下你的耳朵,挖了你的雙眼,最後才摘下你的頭顱。”
“虞朝的垃圾,你為禍地方,欺壓良善,害的數十戶平民家破人亡,你勾結梁朝奸細,出賣情報,以為隱藏的很好?以為有部下守護就能逍遙法外?就能掩蓋你的無數罪孽?但你忘了,世間還有一種武者,被稱作遊俠。”
古星河說完,將頭顱向天空一拋,右手的長槍如影隨形。
“啪。”一聲爆響,頭顱被抽的粉碎,碎骨肉沫血花腦漿四濺,噴灑數十米方圓,也濺得古星河滿臉都是。但他毫不在意,反而大笑著發泄心中的暢快。
“現在沒有了管束,法度,這些惡人無法無天。那我就來執行法度,我雖也是殺人無算,但是我心中覺得正義。這數月來,修行的功夫我從來不練。但我心中暢快,功力卻不退反進,更是依稀凝聚了武道的信念,精神,這樣下去,也許就是突破超凡境的契機。”
古星河,虞朝定州人氏,年逾四十,他是四處遊曆的獨行俠。大半年之前,他正在大新王朝遊曆,然後聽聞梁朝入侵,便不遠十萬裏前來馳援。等他趕到定州,大戰已經落下帷幕,但是戰爭結束之後,定州並沒有平靜。國家還來不及管轄這些被毀於一旦的破碎之地。這兩月來,他隻身一人努力維護著混亂的秩序。
但他並不覺得孤單,遊俠不止他一個。遊曆的士族青年,勇敢的退伍軍人,正義的豪傑之士依然很多。古星河走回草廬推門而進,那草廬中極其簡單,一個木板放在地上就是他的床。一個更小的破木板也擺在一旁,那是他的飯桌。此時,在飯桌中正擺放著一個小木籃,裏麵放著一個土陶罐,他知道裏麵是清酒,也是他酒葫蘆中的酒,雖然不烈,但是甘甜。
在陶罐的一旁還擺放著幾顆山果和兩塊大餅。看那山果半青澀的模樣,應該是昨天摘下來的,這說明這籃子也是昨晚擺放過來的。古星河裂嘴一笑,他的臉上沾滿了各種汙穢,看起來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但他笑起來卻又充滿了和善,純粹,如同看到玩具的孩子般純真。
“大亂之下,生產生活都被破壞,連野獸都在叢林王者的帶領下躲避了起來。食物極其短缺,噬人而食也不鮮見。這兩個小家夥心到是誠懇,罷了,我就收了吧。”
草廬是在山腰,而在山腳下不遠處就有一個小村莊,那裏都生活著平民,還都是老幼婦孺。那些年輕有前途,有武力,有天賦的少壯都去外麵的城鎮了。在以前,他們偶爾會回來,有人會帶著富貴回來,也有人在外麵闖出基業,將家人接了出去。但是一場大戰,平東郡,征東郡基本都被打爛了。那些沒回來的,基本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些山民極其樸實,村莊中唯一的武力就是一些老獵人組成的護衛隊,隻有一個武師是村長,教導村裏的孩童習武。
古星河在數月前來到這裏盤踞,時常打些獵物下山去換些酒食。村長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都不過七八歲,樸實單純。見到古星河來,村長知道他是遊曆大陸,武藝高絕的武者,便指使兒女來拜訪他,希望拜他為師。
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那兩個孩子隻是每天送來一些粗陋的酒水和食物。這在食物短缺的現在是極其可貴的。而山路崎嶇,兩個孩童每日一上一下也是極其辛苦,一轉眼卻是堅持了數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