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鎮建在一個山穀裏,四周都是大山,隻有一麵城牆把守著進城的唯一道路,這道路還是一個長達五百米的大上坡,可謂易守難攻。
這樣的鎮當然不方便生活,安陽鎮原本是仰光城訓練士兵的一個軍鎮,比較小,常年駐紮著三千軍士。在安陽鎮內中還有一個鐵礦脈,出產鐵礦,能夠用來製造兵甲。但是梁朝進攻時攻破了這個軍鎮,連城牆都轟塌了一段,將其中的軍士和鋼鐵兵甲殺戮掠奪一空。
“停。”傳令兵重複著虞滄海的命令,一行兩百多人停在了上坡的起點。
虞滄海仔細觀察著,五百米非常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見安陽鎮不過三丈高的城牆上,密布著刀劍痕跡和坑洞,城門也塌了一邊,還有一段五米的城牆被徹底轟塌,碎石隨意傾倒在地上。而此時,可以清楚的看見城牆上,城門裏,倒塌城牆的後麵人影幢幢,有數量眾多的武者手拿武器緊盯著虞滄海一行人。
虞太平打馬走了過來,緊皺著眉頭,擔憂道:“怎麼辦?城牆雖然倒塌,但大部分還是完好的,我們隻能下馬步戰,雖然不怕,但是對麵已經有了準備,攻城必然會出現傷亡。”不論是金吾衛還是她的護衛,每一個都是精銳,寶貴的很,損失一個都要心疼,所以虞太平才會躊躇。
虞滄海點頭道:“我們現在人少,當然不能強攻。因為我們不知道裏麵有多少人,什麼都不清楚就攻擊,這是取死之道。”
“既然我們不進去,那就讓他們出來吧。”沉默了片刻,虞滄海高聲喝到:“在左近,壘砌京觀,去個人告訴他們,投降,願意受我驅使的可以免除一死。否則破城之時,所有人都要碎屍萬段,壘成京觀,然後被蟲豺飛鳥吃進肚子裏。”
“諾。”虞太平應了一聲,立刻下去安排,她現在是虞滄海的副將,由她去執行自然是為了鍛煉她的經驗。
在虞太平的指揮下,五十多個騎兵動了起來,他們將收集的首級全部堆放在一起,碼成一個金字塔形的京觀。三百多個血淋淋的頭顱堆放在一起,足足有六米高,每一個人都是死不瞑目的麵朝安陽鎮的方向。這京觀一成,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但凡是個人,看見這樣的景象都是心有戚戚。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金吾衛也變得沉默。
虞太平剛剛還滿是動力,新奇的下去安排,但是京觀才碼了第一層就在也不敢看了,連忙跑到虞滄海的身邊,安安靜靜,一聲不吭。虞滄海的心中卻毫無波動,他沉著的揮了揮手,命令道:“傳令兵去喊話。”
一個傳令兵飛快的跑了出去,當來到距離安陽鎮三百米的位置,他揮動手中的旗幟大聲喝到:“黑龍旗在此,以王師的名義向你們告知,即刻投降者可以免死。否則破城之時,就是你們被碎屍萬段,壘成京觀的時候。”
他大聲的重複了三遍,然後策馬衝鋒,在兩百米外將手中的黑龍旗擲向了安陽城的城牆。金吾衛的傳令兵都是大武師,武道強大。就見那黑龍旗在空中急速飛躍,瞬間就插進了安陽鎮的城牆中,入石三寸,濺起一捧石灰。
向敵人擲軍旗,這是最後通牒的意思,意味著談不攏,不服從,就是不死不休,兩方必然有一方徹底死光,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傳令兵這一手,是赤裸裸的威脅。
“是黑龍旗。”安陽鎮中立刻傳來嘈雜的議論聲。虞滄海隔著五百米都清晰可聽,多半是恐懼,擔憂,害怕的議論聲。
半響,議論聲平息,城牆上一個疑是首領的人站了出來,高聲道:“我們願意投降。”
“所有人出城。”傳令兵連忙喝道,他一邊呼喊,一邊後退,謹慎的拉開距離:“所有人出城,待在城下聚集,不得四散,不得隨意走動,違令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