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待馬車行到城主府大門前的小廣場上,寧鴻波發現這裏已經停了許多馬車,周圍還遍布著大量的軍士。他舉目四望,看見了唐家,看見了碧禦幫的馬車。卻沒有見到胡家的馬車,心中已經有所思量,知道仰光城僅剩的四家大勢力可能已經變成了三家:“胡家的家傳功法充滿了爆烈的氣息,這讓他們力量強大,也讓他們變成了暴脾氣。胡家家長隻怕沒有度過剛才的試探,已經死掉了。”
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但城主府大門緊閉,絲毫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寧鴻波坐在馬車前等待著,他和其他馬車之間,都站著軍士。寧鴻波知道,這是禁止他們互相交談。
半刻鍾後,城主府的大門前已經停了二十多輛馬車。但之後,就再也沒有馬車到來了。寧鴻波親眼看到,就在數百米外的一個街口,一輛行駛向城主府的馬車被連人帶車砍成了碎片。
“那是熊家族長的馬車,熊家勢力算是中等,他們族長年紀大了,行動遲緩。不想就這樣死掉了,熊家滅了。哎,這些軍士到底要做什麼?”
飄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周圍不時傳來慘叫和怒罵,但最終都平息了下去。兩刻鍾的時間裏,有超過五十輛的馬車被當著寧鴻波等人的麵砍成了碎片。直到再也沒有馬車過來,城主府的大門才開啟。一名軍官高聲喝道:“所有人下車,接受檢查。”
這是應有之意,就是家族裏的大型宴會,事先也要檢查食物的安全,是否有外人混進來,是否有人攜帶武器等事項。看到五名軍士刀劍出鞘,謹慎的向著自己走來。寧鴻波頭也不回,道:“大人,下車了。”
寧鴻波當先下了馬車,隨後寧丹煙也滿臉紅暈的跟了下來,舒赫則走到寧鴻波的身後,微微彎身,以顯示自己的地位較低。他低聲對著寧鴻波說道:“我是你的侄子,叫做寧舒赫。”
幾名軍士細細摸索了寧鴻波全身的每一處地方,任何私密的地方都不放過。他們對寧丹煙也是如此,並沒有因為她是女人就有所放鬆,這是極大的侮辱,但寧鴻波和寧丹煙並沒有說什麼,舒赫更是毫不在意。
軍士一番檢查,除了取下寧丹煙身上所有的首飾,並沒有什麼發現。他們檢查完了人,又上馬車搜尋一番,直搜了個底朝天,確認了沒有任何問題才讓寧鴻波進了城主府。
在檢查的過程中,有三輛馬車連同他們的主人,就在城主府的麵前當著所有賓客的麵被拆成了碎片。有兩個是因為帶了不該帶的東西,還有一個則是因為女眷被侮辱,說了兩句,便被軍士斬殺當場。
進了城主府,寧鴻波在軍士的安排下排起了隊列,所有的來賓都聚在一起,排成了四個隊伍。人是很多,寧鴻波掃了一眼,都是熟人。他細細數了一下,一共二十三家勢力。其中還有一個是遊俠,兩個是有威望的民間人士。
“沒來的,都死掉了。”寧鴻波暗歎一聲。他在掃視的時候正好和唐家主對視了一眼,兩家就住對門,數百年來都是盟友,姻親。他和唐家主更是從小玩到大。所以他明白了唐家主眼神裏傳遞出來的信息,是極度的憂慮。
寧鴻波沒有說話,這些勢力中也沒有人敢說話,因為敢說話的都被殺了。在軍士的引領下,四支隊伍開始前行,寧鴻波走在最前麵,他不是來第一次城主府,知道自己正在前往府邸中心的正堂。
但他一路前行所見,隻看到周圍都是軍士,他們占據了各個製高點,道路要道。此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城主府裏又是一片荒涼,雜草叢生,連燈都沒有點上兩盞。這些穿著黑色盔甲的軍士在暗處走動,隱隱綽綽間如同鬼魅。
寧鴻波心中冰冷,跟著軍士來到了正堂前的小空地上站定。這裏的燈盞多了些,但光亮沒有帶來絲毫的暖意。他看到在正堂的門口放著一個案桌,案桌上擺放著一個刀架,刀架上放置著一把出鞘了一半的大刀,刀鋒上有清晰可見血跡。除此之外,四周就隻有一列列手拿武器的軍士,他們都是目光冰冷的看著寧鴻波這些人,沒有人讓他們散開,也沒有座椅,沒有任何的安排,也無人說話。
這樣的環境,氣氛,那裏是晚宴,完全是上斷頭台。所有人都是目光驚恐,和木頭一般立在原地,他們秉著呼吸,動都不敢動一下。這一站,就是兩個時辰,直站到半夜時分。寧丹煙因為無聲的壓力下,站到腿肚子都在哆嗦了,正堂中才傳來動靜。兩個軍士撤下了案桌上的刀架,然後在案桌後麵擺放了一個坐墊。有其他軍士在案桌上放置了酒菜,寧鴻波精神一振,知道正主來了。
不過須臾,他就看到正堂裏一群人走了出來,當先一人是被眾人簇擁在中心,身著黑金盤龍鎧甲,腰胯盤龍烈焰劍的少年將軍。看到這將軍不過十二三歲的年輕麵容,寧鴻波倒吸一口涼氣,他終究是士族的族長,算是半個貴族,並非沒有見識:“黑金盤龍鎧甲,還有這年紀,隻怕是皇室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