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列列,黃沙卷起燒焦的旗幟,在漫漫的沙石裏,冒煙的木頭發出陣陣讓人惡心的臭味。幾具還沒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屍體上空盤旋著幾隻禿鷲,屍體上好幾個箭頭還在,那斷了的長槍卻依然握在屍體的手裏。遠處,撕殺呐喊聲不絕於耳,或許明天早上又將多幾萬具屍體。陰風開始怒嚎,似乎要喚醒死去的靈魂。
轉眼,百萬的將士,已是橫屍遍野,血濺五步,死傷大半;然而,馮宇飛一路揮灑自如,竟毫無對手;幾經拚殺之後,忽地一個轉身,便飛到了高處督軍大人身邊;威嚴一聲大喝:
“住手……”
喝聲如暮鼓晨鍾一般,又似天際雷鳴作響,瞬間響徹蒼穹,震動寰宇;地下還在廝殺的人們,聽此威壓之聲,瞬間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駐足向高台上的馮宇飛望去。
馮宇飛兀自站在高台上,一雙赤紅的雙眼,像是被鮮血染紅的一般,猙獰陰深;此刻,早已嚇得半死的督軍大人,猥瑣的躲在一邊,顫抖地望向身前這位如地獄沉睡千年的惡鬼一般的紫衣少年。
仿佛,此刻大地在安靜的咆哮;風兒,無聲的鑽進人的心窩,好像要將其撕碎一般;那遠方高空兀自鳴叫的禿鷹,也在高空飛旋不去,等待著地下腐屍的美味。
戰場,無聲,靜悄悄的……
許久,麵上依稀有青色氣體遊走的馮宇飛,像是也來越難受;隻見他那一雙被鮮血占滿了的雙手,開始徐徐顫抖,就像麵臨著生命的最後一刻一般,還在努力的掙紮。
然而,馮宇飛卻沒有這般的屈服;隻見他邁著忙桑的步伐,慢慢走進那還在赫赫驚驚的督軍身邊,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國之不國,家仍為家;國之滅家,家毀人亡;是你,你如何選擇?”
督軍無語,一雙顫抖的雙眼中盡是畏懼之意;然而,馮宇飛的那雙血眸,卻死死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盡是鋒芒,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然而,馮宇飛卻沒有繼續逼問;而是站在高台之上,向下麵那些駐足望著自己的將士問道:“何為忠義,何為正邪?”
此刻的馮宇飛,與蒼茫大地,卻顯得格格不入,就像從瞑間來的死神一般,讓人看著他心中就不覺得生寒。
秦虎,嚴豹和飛虎隊的兄弟是理解他的,他們清楚的知道,馮宇飛為何變成這般模樣;當一個人,須臾間,從大喜,再到大悲,再又到大喜,再又到大悲……
如此仿佛遭受世間滄桑的洗禮,就算是一個性格再剛強不過的人,也會變得崩潰;然而,馮宇飛乃一個從小生在富家的公子,如何能承受這麼巨大的壓力?
此刻,場中的眾人,除秦虎,嚴豹和飛虎隊的兄弟們外,其他人皆是懷以看戲之態,望著高台上那個對天狂吼的少年。
對天長嘯,上天卻如往常一般,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依然晴空萬裏,蔚藍一片;隻是,不時襲來陣陣狂風,吹打著你可憐的身子。
馮宇飛將眼一收,猛地握起插在地上的乾坤匙;隨後,重重的在地上一劈;瞬間,地上裂開了無數道依稀可見的裂痕,向四麵八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