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好像刀槍不入了。”蘇林笑道。
“有什麼用?難道要去賣藝嗎?”父親問。
“起碼不用怕挨打了。”
……
他依舊每天起早貪黑送快遞。
有一天,他給一個高層住戶送快遞,發現戶主就是在醫院挺身而出的中年人。中年人也認出來蘇林:“小夥子,原來是你啊。當時我還想請你吃飯,結果一轉眼你就跑了。來,進屋喝喝茶。”
中年人如此熱情,蘇林終於感受到一絲絲溫情。蘇林和中年男人一見傾心,聊了片刻,他還得送貨,不能耽擱太久。中年人笑道:“沒關係,我找人幫你送,我很欣賞你,請你喝酒。”
一股暖流湧入蘇林胸中。
中年人自我介紹,說他叫範金財,是做運動生意的,就喜歡熱心腸的人,雙方互留電話。
兩人來到小區附近的飯館,邊喝邊聊,蘇林喝得酩酊大醉。
往後,範金財請蘇林吃了好幾次飯。
蘇林大倒苦水,說當年如果不是自己瘦弱加懦弱總被人欺負,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子,現在體格倒是強健了,但是隻能從事體力工作。
有一天,範金財請蘇林到他家裏來吃飯。幾杯酒下肚,範金財說:“我有個發財的路子,特別適合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發財誰不想啊,但是違法犯罪的事情我不幹。”
“不會不會,我們都是守法公民。其實呢,我是組織搞拳擊比賽的。在我們國家,拳擊一直都是小眾運動,受眾非常小,但是潛力非常大。我看你因禍得福,練就一副鋼筋鐵骨,用來打拳擊最好不過了。”
“我一竅不通啊,力氣也不大。”蘇林除了入獄前捅潘聰聰和上次在醫院打黃毛,幾乎沒打過架,隻有挨打。
“不懂可以慢慢學。你有兩個長處,別人打你你不會痛,打你的人反而會痛,天生的拳擊高手啊。比賽的報酬非常豐厚,隻要你打出一點名氣,一場比賽拿個萬兒八千不成問題,總比你早出晚歸送快遞強。你考慮考慮。”
蘇林生性懦弱,不敢做這種對抗性極強的運動,雖然他現在的肌肉硬如鐵,誰知道這種特性什麼時候會消失呢?
他拒絕了範金財。
範金財十分遺憾:“沒事,你考慮好了還是可以來聯係我。”
“多謝。”
蘇林繼續他的快遞員生活,並沒有因為他的金剛之軀有所改變。他去一個新小區送快遞,保安卻不讓進,說要交費用才能進,別的快遞公司都交了。
這筆費用太貴,他不願意支付,和保安吵了起來,幾十個保安集合起來把他趕走。他隻能屈辱地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回頭恨恨罵道:“什麼玩意兒!”
他跟領導反映問題,領導說:“這點小問題都不能解決嗎?”
他說:“那費用報銷嗎?”
“我很忙,以後再說。”
蘇林重重歎氣。
這天他正在送快遞,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說父親操勞過度又缺少休息,擺攤的時候暈倒了,現在送到醫院搶救。他慌忙跑醫院去,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十分痛苦。
他明白,父親是累倒的。
醫生給父親做檢查,檢查出一堆毛病,治病需要很多錢。他沒什麼錢。
母親握著父親的手不停落淚。
蘇林說:“媽,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母親說:“別亂來啊。”
“我有分寸。”
蘇林給範金財打電話:“範總,我想掙錢。”
範金財在電話裏笑道:“好樣的,我等你很久了。”
……
範金財對蘇林進行了幾天簡單的訓練,告訴他規則,蘇林便要求趕快上場比賽。範金財見蘇林態度堅決,隻好答應。
其實範金財組織的是地下拳賽,也就是俗稱的黑拳,和正式的拳賽不一樣,後者靠得分計算勝負,黑拳靠肉體擊打的勝負計算勝負,更殘忍,更有觀賞性。
蘇林走上拳擊場。
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對手,竟然是潘聰聰。
原來潘聰聰當年考上體育大學,從事體育運動,結果被蘇林捅了一刀,在醫院住了小半年,培養出懶惰的習性。平時不願意訓練,比賽時偷偷吃興奮劑,被學校開除了,後來便去打黑拳,成績斐然。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但是潘聰聰沒有認出來蘇林。
蘇林蹲了幾年牢,整個人的形象氣質都變了許多。
泳裝美女舉牌示意,比賽開始。
潘聰聰比賽經驗豐富,動作凶猛,打得蘇林抬不起頭來,蘇林隻能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但是蘇林肌肉硬度極高,潘聰聰的拳頭砸在他身上,就如同打在鐵板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