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本草女兒和龔亮太太的嘔吐症狀基本得到了解除,林江仙打心眼裏高興。他找朋友鑒定中藥材的行為也消融了龔亮對他的誤解,證明了自己不是在背後亂嚼舌根子的小人。
同時,林江仙對他們在嘔吐物中看到手指的幻覺充滿了好奇,對檢查小組的荒唐檢查結果充滿了質疑。那個胖專家住院,正好給了林江仙調查的機會。
胖專家隻是單純的體內有寄生蟲,但是嘔吐的症狀和樂雨欣和龔亮太太幾乎一模一樣。林江仙還觀察到,胖專家在嘔吐的時候也驚慌地聲稱他在嘔吐物裏看到手指。相對來說,胖專家的驚慌比他的嘔吐更加誇張。
林江仙穿著白大褂,不注意細瞧的話,他就是科室裏的年輕醫生,很多人會把前麵的實習兩個字忽略掉。他在胖專家嘔吐最誇張的時候,偷偷混進醫生隊伍,問專家是不是做過什麼和小孩子有關的虧心事。
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也是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胖專家回答說他生活中很少接觸到小孩子,更沒有傷害過小孩子。林江仙又問他,中藥茶的鑒定結果明明是不合格,為什麼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還是一戳就破的瞎話。
胖專家在嘔吐間隙當中說,他們第一次鑒定的時候就發現了重金屬超標,但是某些“你懂的”原因,被迫把結果標注為合格,並且蓋章確定。如果現在他們推翻自己以前的結果,豈不是打自己的臉?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林江仙明白了,那中藥的確不合格,肯定是老板花了錢擺平某些領導……這種不合格的中藥茶流通到市場裏去,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龔亮太太隻是其中一個!
胖專家在嘔吐的病人當中,是病情最嚴重的一個,經過治療後,他的病情並沒有得到改善,反而在加重。除了嘔吐之外,他的幻覺越來越誇張,不僅僅說在嘔吐物中看到小孩子的手指,甚至聲稱看到活生生血淋淋的孩子來找他所索命!
林江仙更加留意其他的嘔吐病人
他借著在醫院上班的機會,查到兩個類似的嘔吐病人,其中一個嘔吐病人是龔亮小區裏的保安。他也是神經性嘔吐。醫生問診,得知這位保安的日常工作之一是看各個電梯的監控錄像,其實很多時候監控錄像都是擺設,沒人認真看。小孩子意外墜樓後,保安閑來無聊,翻看以前的錄像,發現小孩子在墜樓之前和龔亮太太在同一個電梯裏,龔亮太太並沒有阻止小孩子上陽台,後來小孩子摔死了。
他認為小朋友之死,龔亮太太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於是在網上曝光。這則曝光自然加深了龔亮太太的心理壓力。他的疾病來得邪門。他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什麼事情都不是在意,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心理壓力,不知道他的神經性嘔吐是怎麼來的。但是他也聲稱看到血淋淋的孩子找他償命,真是莫名其妙……
另外一個嘔吐病人是本院婦產科的一個護工。她的症狀和胖專家的表現一模一樣,都是誇張的噴射狀嘔吐和看到血淋淋小鬼的幻覺,並且症狀得不到緩解。
林江仙看到很多醫生來會診,但是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的症狀應該算是標準的神經性嘔吐,但是比臨床上的神經性嘔吐要強烈得多。林江仙聽專家們說,治療她的首要步驟是要挖掘護工的心理,她的精神和心理壓力肯定很大。專家們紛紛詢問護工她有什麼心事和壓力,護工堅持說沒有。
林江仙不是測謊專家,但是他也看出來這個護工是在撒謊。
在醫患雙方膠著的時候,精神心理科來了一個高大的醫生會診,這個人叫謝必安。當謝必安出現在護工的病床前時,林江仙察覺到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鬆了一口氣,似乎認為謝必安肯定能知道發病的原因和治病的辦法。
謝必安把病房裏的所有人都趕出去,隻剩下他和護工,他來和護工親密交談。
林江仙也被趕出去了。他對謝必安非常感興趣,不住向周圍的人打聽謝必安,醫生們都說謝必安是一個很神奇的醫生,他擁有提取記憶和植入記憶的技術,整個江東省擁有這項技術的人不超過是三個。有人說謝必安治病的方法不是醫術,而是巫術,總之很神奇……
一個小時後,謝必安從病房了出來,亮出手上的一隻錄音筆,交給護工的主管醫生,然後揚長而去。
主管醫生連忙播放,林江仙和其他醫生跟著來聽。聽完錄音後,林江仙覺得一股涼意從頭走到腳,又遊遍全身。所有聽完錄音的人都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