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婧兒……”
又來了,又來了,我在心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每天晚上我入睡後,在我夢裏總有個長發的男人,視而不見的盯著我,眼光落在我的臉上,但是眼神卻越過了我。他身後有大片大片的梅花,粉嫩粉嫩的,簇擁著怒放,我甚至聞見了淡淡的的梅花的清香。
黝黑深邃的雙眸裏,布滿了濃濃的憂傷,如同刀裁的漂亮的濃眉緊皺著,俊朗的臉上有意無意地流露出一股英氣和霸氣。這個俊魅的男人一遍一遍深情地喊著我的名字,婧兒,婧兒……
全身像是能擰出水來的憂傷,總讓我情不自禁地想安慰他,撫平他的眉頭。
可此時夢中的我無論怎麼用力,也張不開嘴,發不出聲,抬不起手,隻能在一邊凝視著他,聽他低沉的嗓音喊著:婧兒……
這種現象已經有兩個月了,剛開始每隔兩三個晚上,出現一次,每次持續的時間也不長,可最近半個月,每天晚上那個男人都出現在我夢裏,而且整個晚上都在喊我的名字。
我總在天亮時,目送他沉重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遠,最後消失。然後我才能從夢中醒過來。
今晚胸口處傳來一陣灼人的熱度,把我燙醒了,我摸了一下胸口,握到了掛在脖子上的玉墜。這玉墜是罕見的芙蓉玉做的,粉紅的玉,溫潤,晶瑩,不見一絲雜質。此時玉墜傳來不同尋常的熱。
我坐起來扭頭看了看窗外,月到中天了。
今天是中秋節,晚上一家人賞完月就各自去睡了,現在應該是12點左右吧。窗外更是月朗雲疏,清輝似霜,銅色圓月四周點綴著絲絲縷縷的淺暈,萬物籠罩其中,天地間隻剩下空曠了。
我蹙眉苦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想起這些天來那個夢一直清擾著我,再不解決這個問題,我想我會因為睡眠不足而崩潰的。
我狠了狠心舉起胸前的玉墜,對著月亮的清輝仔細觀察起來。玉墜裏有東西在動,可我還沒有看清楚,隻見一道白光襲來,包裹著我和手中的玉墜。
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我就知道祖訓不應該忘……”這是我失去意識前,唯一能總結到的教訓。我脖子上的玉墜,是我二十歲生日的那天晚上,母親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來,鄭重其事地給我戴在脖子上,而後母親開始我講有關玉墜的秘密。
據說是我的一位先人,在山中砍柴,看見一隻高大而且渾身雪白的狼在追趕一位姑娘。那姑娘貌美如花,大大的眼睛熠熠生輝,一身淺黃色的錦衣,布滿風塵,顯然趕了很長時間的路了,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滿臉倦容,而那隻狼卻緊追不舍。
我那先人看不過去,突然從旁邊跳出,手起刀落,砍掉了那隻狼的腦袋。
那姑娘長長的籲了口氣,用手指了指那狼的屍身,說了句:“這個畜生形神全滅”那隻狼一下子就不見了。
那姑娘對著我先人福了福身子說:“感激恩人”並從脖子上解下了玉墜,堅持送給我那位先人。
姑娘說戴玉墜之人,家裏人會一生富足,世代平安,隻是切忌三點:
第一:不許在圓月之夜,對著月亮觀看玉墜。
第二:手按玉墜許願,願望強烈時會實現,但是許願之人要的付出代價。
第三:長子二十歲生日的晚上,由母親將此玉墜傳給長子,長子娶妻後,新婚之夜給妻子戴上,然後再由妻子傳給自己的長子,如此循環,世代相傳。
再出現其他現象,要順其自然,一個緣字足以解釋一切。
玉墜就這樣世代相傳著,每位母親在把玉墜傳給長子時,還有丈夫給妻子戴上後,都講有關玉墜的一切。
隻是後來傳的過程中,有個先人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圓月之夜對著月亮觀看,“我看見玉兔的血在流動”。
那位先人隻說了那一句話,從此以後,口不能言,目不能視。
另一位先人,因為和村裏的人爭土地,打起來了,那位先人被別人打的遍體鱗傷。他氣不過,回家手按玉墜詛咒那人死,一直說了一晚上。果然那人在天亮後死了,而我那位先人也莫名其妙的不能行走了。
關於玉墜的來曆和祖訓,一代一代地傳下來了,再也沒有人忘記那三點。
隻是到了我父母這一代,母親隻生下我和妹妹兩個女兒,但是母親還是在我二十歲生日的晚上,把玉墜傳給了我。
從我戴上之後,就不時的夢到那個古裝男人。尤其是最近半個月,那個男人整晚整晚的出現在我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