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朱可夫(之四)(1 / 3)

尋找馬清輝的指示不光迅速傳遞到了《自由勞動報》駐港城辦事處,自由勞動黨調研部在各地的數百名調查人員都被下達了這一任務,他們都被迅速動員起來,在全國各地的聯邦城市中尋找馬清輝的下落。

《尋找馬清輝》在很多年之後被聯邦教育委員會選編入小學三年級語文課,所有地鐵自治自由聯邦小學三年級以上學曆的居民對這個故事都耳熟能詳。

通過這篇課文中,你們肯定都知道了,當年自由勞動黨調研部副部長朱可夫化裝成甘蔗酒商人,為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曾經狡黠地利用了所有公眾的注意力。你們可能會猜測,這就是現代廣告形成的前身。是沒錯,但在當時,地鐵聯邦區還處於集體計劃經濟時代,廣告還被認為是來自西方陣營資本主義所專屬的一種腐朽商業行為。

盡管朱可夫部長並沒有任何的商業目的,但是,他就這麼做了。

據多年以後的小學三年級語文課文記載,朱可夫當時並沒有遵循聯邦商業、市政管理委員會們的同意,甚至也違反了自由勞動黨黨章所規定的紀律條例。他花費了自己酒廠一個月的利潤,私自雇傭了三百名聯邦之心的夜校學生,為他抄寫尋人啟示。啟示的大致內容是如果有人能夠提供馬清輝的線索,就用另外一個月酒廠的利潤作為酬勞。

朱可夫的尋人啟示沿襲了刊載在《港城每日新聞快報》上那則廣告的訴求——請廣大居民們想一想,一個被宣告了即將離世的85歲的老人的臨終請求,難道我們不能幫助一下這位正深受‘那個地區’迫害的趙節女士嗎?大家可以貢獻出一點點人道主義精神來吧?可以嗎?!!——就是這類蠱惑人心的說辭。其實當《尋找馬清輝》這個故事被編選入小學三年級語文課文時,你們這一代人應該對這些煽情的廣告詞,都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不是嗎?

“難道真的是要改革開放了嗎?真的允許這麼做了嗎?我們看看酒商朱可夫的行徑究竟會招到什麼樣的處罰和報應吧!”長期生活在集體計劃經濟條件下,思想僵化的聯邦之心的居民們都這麼猜測並觀望著,畢竟,距離允許私人雇工並且散發廣告的舊社會才過去了50年的時間啊。

狡猾的朱可夫並未在這些由三百名夜校學生四處亂貼的尋人啟事上胡亂寫上:“為了所有地鐵保留區居民日益增長的能源需求,我們迫切要找到一位核物理學家,而要找到他,必須先要知道他被流放到哪裏去了?知道他流放信息的公民委員會主任,就是我們要尋找的馬清輝的親戚,隻有通過這位主任,我們才有可能知道這位物理學家流放地的線索”等等信息。因為你們懂的是吧,做情報工作往往都是這樣。他們需要非凡的想象力。非凡的想象力!這才是做情報工作——也就是間諜(你們應該不知道)的最偉大的素質。

當然,除了聯邦之心外,狡猾的朱可夫也希望這些廣告也可以通過一些來鄭城的外地人,或者本地的長途司機能夠盡快地傳播開來。因此,這類廣告除了張貼在聯邦之心的各條大街小巷上,相當一部分都被貼在了長途汽車站周圍的電線杆子上。那個時候聯邦的鐵路網線總共隻有5000公裏長。一般的居民群眾要買上火車票非常困難。主要出行方式依然是長途汽車。在那一段時間裏,大家都把聯邦之心的長途汽車站,用“朱可夫的電線杆子”來指代。人們會說,“您要去港城啊,不好去了,車票前天都定光了,因為中秋節嘛,可不,不信是吧,您自個去朱可夫的電線杆子瞧瞧看!”——就是這樣的語言。

雖然,朱可夫寄希望於長途汽車司機們以及駐紮在其他156個地鐵自治聯邦城市的調研員們,並也對他們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最終還是在聯邦之心獲得了關鍵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