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精神病院沒有我的房間，我睡在凡人哥哥的屋子裏，從一進屋開始他的手就開始不老實，那些年妲己娘娘同紂王在一起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我也曾看過許多春宮圖，自是知道凡人哥哥的意思，這不是我的身體，隻是住著我的靈魂，我感受不太到什麼，也就任由他去了。
翻江倒海好長時間後凡人哥哥才有停下來的意思，我這才感覺的腰酸背痛的，凡人哥哥的床是偏硬的，我睡不慣，就趴在他的身上扭著頭同他一起看正到南邊的月亮。
：“凡人哥哥，月亮那麼大，怎麼不見星星嘞？”
：“凡人哥哥怪難聽的，叫我子受就好了。”
子受哥哥迷蒙著雙眼，聲音因為有些累了，便開始變得沙啞低沉，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再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曆。
：“七月十五，深夜圓月，貪狼食星，今天死的人是一年中最多的，地府要忙上一陣了。”
地府裏的幽冥王我也見過，清朝的時候政治腐敗，日本侵華，我落在了慈禧的手中，也曾見過地府的幽冥王帶著兩個一黑一白兩個人來皇宮中收魂，她是個小姑娘，穿著洛麗塔衣服的那種七八歲的小姑娘，梳著兩根馬尾辮可愛的緊。
：“那她為什麼是一副小姑娘的樣子啊？”
子受哥哥見我完全沒有想睡的感覺，就將胳膊墊在了腦後，我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我在想他到底活了多長時間。
：“為了長生不老。”子受哥哥回答我。
：“不是說幽冥王主宰一切，不會死的嗎？”
：“長生不死和長生不老是兩碼事，她不管再怎麼老也不會死的，但是她就是想不老也不死，就一直在吸食凡人容貌，從五千年前就保持著八歲的臉，她是個很可怕的老太太。”
我嗬嗬笑了兩聲，她是真的可怕，從她走了皇宮一遭所有好看的宮女的臉就開始潰爛這一點來看她是真的很可怕，不過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心理扭曲，永遠保持在八歲，那多痛苦啊。
我猛然想起白天的那個小正太來，碰了碰險些睡著的子受。
：“白天那個把鳥當新娘的小孩兒什麼來頭？”
：“他可不是小孩兒，算下來他已經九十多歲了，隻是他的心智一直停在他爹媽扔他的那個時候，而且他還被歲鬼附過身才變成現在這樣，不過雖然麵容不改，五髒六腑在衰老，看他的身體狀況估計活不了幾天了。”
我正打算問子受歲鬼是什麼東西，隔壁房間就傳出什麼東西碰撞牆壁的聲音，還有幾個小孩子的尖叫聲。
我趕緊下床披上衣服跟著子受一起來到了隔壁房間，那是這棟精神病院小孩子住的地方，趕到的時候門口圍了一圈人，表情驚恐的看著屋子裏麵。
我把這門框往裏看去，普普通通的雙人間，四壁全部都是鳥在啄牆壁，對著門口是一個小窗戶，底下盤腿而坐那個喜歡鳥的小正太，他背對著我們，在吃些什麼東西。
白色的飄窗拂過他的臉頰，一抹殷紅暴露在月光底下，我在原地叫了他兩聲，他沒有回應我，正打算走過去的時候被子受攔在身後。
隨即我跟著他一起走到了那個小正太的身後，一股著血腥味撲鼻而來，子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正太轉過頭來，嘴裏還叼著今天白天落在我桌子上的那隻小翠鳥的一根腿，他的嘴上臉上全都是鳥的血和毛。
手裏的小翠鳥被他開膛破肚，再看看地下有那麼多死掉的小鳥，我看著那個可愛的和天使一般的小孩兒，他是變態……
：“為什麼要吃了他們？”我的舌頭已經被嚇的僵硬了，勉強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小正太咧嘴一笑，白皙的牙齒被血染成了紅色的，嘴角還溢出來血液。
：“它們不聽話，要離開我，我想和它們永遠在一起……”
子受打了個響指，周圍的空氣凝固起來了，那個長相很奇怪的哥哥憑空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他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一邊打哈欠一邊抱怨道。
：“頭兒，今天我假期吧，又怎麼……”
他不經意的瞥見了那個滿臉血跡的小正太，再看了看底下那些小鳥的屍體，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
：“我本來以為，他可以和平過世的，他是我第一次失敗的病人。”子受看上去有些不開心。
說完這句話，我被子受拉走了，回到房間裏，他將我放在床上，自己躺在我的身邊，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的。
隔壁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是那個小正太，這個規矩我知道，過了九十歲依舊殺生的人，剪了舌頭，泡進奈何橋下的河裏，給幽冥王釀酒喝。
我聽到了子受低低地抽泣聲，也不知能為他做些什麼，將他摟進懷裏，他在愧疚什麼？我不懂，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悲傷。
：“子受，有些事情，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