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說我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他更喜歡現在的我,因為現在的我最真實,我的喜好、我的憤怒從來不加掩飾。
當我問他我以前是什麼樣子,他總是閉口不提,他說他希望我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下去,可是這讓我越加好奇!
我的聲名在建安越來越響,我每天隻在傍晚的時候出場,遠遠不能滿足京都顯貴們的需求,他們希望我可以彈上一整天,甚至希望如同其他歌姬一樣,可以在床上伺候他們。
當然,有這種想法並且當眾說出來的,第二天都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據說是死了,到底怎麼死的,我不關心也沒必要關心。
我隻做我想做的事情,就是梁媽媽也不能左右我。
劍奴總是不離我左右,就算是晚上睡覺,也是整晚睡在我門前。
當然,梁媽媽真正不敢強迫我的原因,是大王子這個煞星三天兩頭都往妙玉坊跑,而且每一次都霸道的讓我隻為他一個人彈奏。
大王子的權勢到底是有多大?我不是十分清楚。
但是梁媽媽說他軍功顯赫,自主持北伐以來未曾一敗,這朝中能讓他忌憚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我原本是不樂意的。
大王子說話顛三倒四,說我是他的王妃就罷了,還說當初不應該放我走,隻是當時他心軟就差點終身遺憾。
可是劍奴對此毫不知情,我看得出來。
劍奴如此忠心,我自然是更相信他的,我想,大王子許是認錯人了。
月色漸明,當妙玉坊還沉侵在一片繁華與喧囂中的時候,一個黑影如同鳥雀一般輕輕躍上了我房間的屋頂。
雖然動作很輕,但是我卻很精準的辨別出了黑影的方位,我坐在琴桌旁沒有一點惶恐與緊張,仿佛自己生來就不懼於任何即將出現的危險。
動作輕盈,屋頂上是個女子。
她輕輕揭下瓦片,輕身一躍,便進到了房間裏。
女子著一身紅色長衫,****半露,體態妖嬈,神情似笑非笑,格外嫵媚動人。雙眼明亮似碧波蕩漾,在房間裏輕盈漫步,不斷打量。
“妹妹這裏住得可好?這房間布置得可真是精致,哪裏會像鬼穀裏那般簡單無趣,妹妹可真是會享受!”
女子看似與我十分熟稔,但是直覺告訴我,她並非表麵這樣友好,雖然沒有感受到她流露的殺意,但是卻清楚的感受到她對我深深地忌憚和戒備,以至於她在房間裏來回走了一圈,卻始終離我五步之遠。
我沒有理她,自顧自得彈奏起來,旁若無人。
然而,我的心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她。
“不曾想妹妹做了歌姬卻還是這般無趣,都是幾年的老熟人了,見到姐姐卻連招呼也不打!不過,姐姐這次來可是告訴你,姐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妹妹這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卻遲遲不見動靜,穀主已經有些生氣了,讓我告訴你,趕緊完成任務回鬼穀複命。”
我心中一驚,琴音戛然而止!
這女子是什麼身份?我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劍奴都不曾告訴我這些?
我越是努力去想,就越是頭疼欲裂,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自大腦深處傳來,我無意識的猛然揮起右手,一掌將琴劈了個粉碎。
琴碎裂的聲音將門外的劍奴驚動,他直接飛身奪門而入,手中探出明亮的寶劍,直接向那紅衣女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