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中,六個身穿白色紗衣的赤足女子,在月光映照下,就這樣從樹林中緩慢走了出來,素衣,發束花環,媚笑如花,一顰一笑之間無限魅惑。秋風蕭索,非但掩蓋不了眾女子的青春,反而襯托出幾分妖異,月光下這情景豔麗無雙,仿佛是那家王侯的妃子們出來遊玩閑逛。
當先一高個女子,媚極豔極的眼波,帶著翡翠般綠色,身上肌膚卻有如白玉一般粉光致致,溫香滑膩,窈窈誘人的身子當真是柔若無骨,輕紗衫中隱約可見她渾圓小巧的腰肢正在隨著她的腳步一陣陣輕微地顫動……如此尤物,縱是女子見了,也難免要心旌神搖,不能自主,何況男子?
吳進等人全部看屏住了呼吸,愣愣看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了下來。
那女子眼光流轉,看到林麒身上絳紅官服,眼中閃過一絲亮色,緩步站到河邊,隔河朝林麒招手:“眾位哥哥,月光清華,如此良夜,何不陪我們姐妹嬉戲玩耍?人生苦短,莫要耽擱了……”其餘五個女子跟上,站在河邊,河水映襯幾個讓人看上一眼都仿佛心疼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河對岸,站在月光之中,微笑著凝望著他們。
“人生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耽擱了啊……”魅惑召喚聲中,秋水般的眼眸掃過來,每個人都感覺仿佛有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拂過臉龐。
“真的要我陪嗎?”張連芳眼神呆滯,愣愣問出口,腳下已然邁出了一步。此刻,在他心中,河對岸就是天堂。
林麒也是心旗搖蕩,就在他神智漸失之際,胸口的古錢突然發出淡淡光華,光華流轉帶著一絲清涼,林麒猛然一驚,回過神來,見張連芳已超前走了兩步。
“你在幹什麼?醒來!”林麒大喝一聲,上前拍了一下張連芳肩膀,這一聲喊,凝聚全身勁氣,如獅吼一般,幾人被他一聲喊,全身都是猛然一顫,清醒過來,張連芳雙目茫然,轉頭看著林麒問:“怎麼了?”
林麒冷笑看著對岸,幾個女子魅惑的聲音突然消失。當先女子看著林麒,眼中閃過驚訝。
“這幾個女子不是凡人,身上有魅惑之法,千萬莫要被迷惑了。”吳進清醒過來,急聲大喊。
“咯咯咯……這位哥哥說的有趣,你仔細看看,我們姐妹身上哪裏有什麼魅惑之法,你看一看啊,為什麼不敢看我?……”
女子中一個瓜子臉的少女嬌笑著朝吳進招手,嚇得吳進急忙閉起雙眼,林麒冷哼一聲,凝神聚氣,大聲喝道:“我等習武之人,心性堅定,看你又如何?”說著話,瞪大雙眼直直看過去,那模樣如同一隻倔強的驢子。
尖臉少女被他這模樣逗笑,輕笑道:“幾位位哥哥與我們姐妹前世有緣,好心相邀,一起玩耍,怎地就成了好像我們姐妹是強盜一般?”
吳進緊閉雙眼,聽女子說的魅惑,心念一轉,張開眼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大聲反問:“前世有緣?誰說的?哪兒記著?該誰管?誰告訴你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在那個朝代哪一年幾月幾日幾時?那時侯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我們做了什麼?為什麼結緣?你說!你說!說說說!”
尖臉女子完全懵了,半天才道:“這裏地處偏僻,你那去不好,偏偏今天遇見了我;我見過幾千幾百的少年郎,毫不動心,偏偏看見您就芳心大動,這不是前世有緣,又是什麼呢?”
吳進嘿嘿冷笑道:“您見了我芳心大動,我可是一點兒也不心動。如果心動就是前世有緣,那我毫不心動,就說明我們沒有前緣。您呀,也別在我這兒耽誤時間了,哪兒來回哪兒去,愛誰是誰,恕不遠送。”
吳進說的極快,林麒幾人聽在耳中,見他胡攪蠻纏,忍不住覺得好笑。誰也沒想到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吳進,竟然是這樣一個牙尖嘴利的角色。
尖臉女子被吳進說的呆住,不知該怎麼辦。這時一圓臉女子冷哼一聲道:“真是個不識趣的,跟這樣的呆子浪費什麼時間?強拿下他們也就是了。”說著話就要縱身向前,剛一動卻被最前麵的女子拽住。
“媚兒姐姐,你拽住我做什麼,這樣不解風情的呆子,根本不值得咱們大費周章。”
那被喚作媚兒的輕輕一笑,朝她搖搖頭,那圓臉女子見了,也不在多話。
媚兒輕輕回頭,靜靜站在那裏,一雙哀怨的眼眸瞧著林麒,漆黑長發柔順披下,在白色紗裙上隨著夜風飄起幾絲。眼波流轉,竟是說不出的惹人憐惜。突然,她笑了,笑容中隱藏著一絲苦澀,柔聲對林麒幾人道:“對岸的哥哥說無緣,卻是錯了,既能相見,便是有緣,隻不過這緣太淺,終是有緣無分,雖然我等是山野女子,卻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