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身上的大紅喜衣比別人都紅上幾分,長發簡單束起,麵白如玉,甚至有些嬌嫩,他的眼睛很大,眨合之間靈動無比,鼻子小巧而又挺直,單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手中執著一把透體雪白的仙劍,仙劍四周靈氣環繞,還在鞘中,便讓人感覺有無形的壓力透出。
這竟然是一個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人。不消說,這男子自然就是當今藏劍山莊的少主,南宮弈了。不知怎地,裴月蘇竟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妖孽!”
世俗中兩家交往,當然是小輩的要朝長輩行禮問安,但南宮弈卻仿佛根本不懂得這個道理,直直看向睿王,眼中似有疑問。一句話也不說。
倒是睿王眼睛瞬時亮了起來,站起來,朗聲笑道:“弈兒賢侄,當真好風采。”
“三日已過,我是來迎親的!”南宮弈朗聲說了一句,然後四周看去,四下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目光卻在裴月蘇臉上停了下來。
裴月蘇見他盯著自己,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南宮弈愕然,看向睿王,一指裴月蘇與狐族眾女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還沒等睿王回話,白子墨微微一笑,朝南宮弈一抱拳,朗聲道:“我軒轅狐族得知藏劍山莊與楚國聯姻,特來觀禮,也祝兩家百年和睦,幸福美滿……”
白子墨這幾句話說的頗為得體,南宮弈聽了微微點頭,竟是再也不看她們,但是白子墨的一雙眼睛卻微笑看著南宮弈,仿佛發現了極為有趣的事。
睿王微微一笑,道:“賢侄,本王送親,出了點小小差錯,賢侄可否過來一敘?”
“出了差錯的是你,不是我,要敘也是你過來。”南宮弈顯得頗為不耐煩,懶洋洋說完,揮了揮手,在他身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手中捧著一把藤椅越眾而出,垂首放在南宮弈麵前,南宮弈看也未看他一眼,撩起長袍坐到椅子上,頭,高高的揚起,等待睿王回應。
他這作態,立刻激怒了神策府一幹人等,睿王之女,何等尊貴,嫁給藏劍山莊,那也是少夫人,於情於理,這南宮弈都要叫上睿王一聲嶽父,如今嶽父不叫也就罷了,怎地就這般拿大,還要睿王過去親自與他說?
李霖忍耐不住,跨前一步就要嗬斥南宮弈,卻被秦霜一把拉住,睿王看在眼裏,眉頭皺起,秦霜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輕聲道:“王爺,藏劍山莊自成體係,治下所轄幾萬裏,不歸人間帝王管轄,如今我們送公主出嫁,公主不見,怎麼說都是我們的不是,況且狐族在旁虎視眈眈,等著看我等笑話,小不忍則亂大謀,何必在乎那些禮數?不如……不如親自前去解釋一番,也顯得王爺坦蕩。”
睿王沉吟一下,卻不見有所動作,這樁婚事,乃是十幾年前他與藏劍山莊老莊主定下的,為的就是能夠兩家聯姻,使大楚王朝不再受修真之士的困擾,如今送親,女兒不見了,怎麼說都是自己沒有道理,不去解釋一下,怕是藏劍山莊還以為自己悔婚,可要是就這麼走過去……親自去拜見將來的女婿,這要是傳了出去……
睿王有些舉棋不定,四下看了看,看到白柔兒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心中一動,他和白柔兒的仇,已是無可化解,白狐一族中又出了白子墨,幾十年內,還不知道會厲害到何種地步,自己一天天老去,四周卻全是強敵,大楚還能支撐多久?
為了大楚江山,自己受些委屈,又算得什麼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就在此。
想明白關節,睿王哈哈一笑,道:“弈兒賢侄當真是體諒我這老頭子,我老了,多活動活動,總是沒有壞處。”說著話邁步朝對麵走去,剛一動,他身後秦霜跟了上來,在他身邊垂首輕聲道:“弟子陪你去。”
睿王嗯了一聲,腳下不停,一步步朝前走去,秦霜躬身跟在身後,對麵南宮弈悠哉坐在藤椅上,看著睿王一步步走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眼見睿王與南宮弈還有百步距離,雲霧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急切喊聲:“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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