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揉了揉雙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固然美好,可還是有些耀眼的,起身走到窗邊,用簾布遮籠了起來,於是屋子裏就顯得有些晦暗。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大丫鬟白耳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盆邊掛著兩條幹淨白毛巾。
“公子,怎的把窗遮了起來,屋外的陽光可柔媚了,空氣也是好的很。”
大丫鬟覺得屋子裏昏暗的緊,於是放下了臉盆,去把那剛被柳弈拉上的簾布給拉開了,又打開了窗戶。
陽光裹挾著清風吹入屋中,柳弈覺得清風拂麵,沒說什麼,慢慢適應了逐漸變得不刺目的陽光。
大丫鬟站在窗口對著柳弈笑了笑,然後走了回來,拿起一條幹淨毛巾,在水中揉了揉,又擰幹,然後遞給了柳弈。
柳弈接過毛巾,心不在焉的隨便擦了擦,又遞還回去。
大丫鬟把擦過的毛巾丟入水裏,又把幹毛巾遞了過去,北漠多沙塵,得把洗的濕漉漉的臉龐擦幹了才能走出去,不然臉上一下子就會堆積不少沙塵。
“公子,還在想昨天的事嗎?”白耳也有一顆不俗的玲瓏心,知道柳弈還在想著昨天數位大帝和尊者對峙的事。
柳弈擦臉的動作停了下來,雙手下垂,自然的把毛巾壓在了膝蓋上,回想起昨天的事來。
勵家的老怪物發話讓一群人圍攻柳弈他們,柳弈自知怕是凶多吉少了,可能真得栽在這,而體內的劍魂,又是半點動靜沒有,有些不甘心的想著,難道要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被十幾位尊者,還有兩位大帝包圍,那種淩厲的氣息,壓得柳弈喘不過氣來,差點直接背過氣去,好在身旁有龍皇、苗地北還有那駝背老頭守護著,才堪堪不至於昏過去。
在此過程中,勵思博還耍了個小手段,對百獸閣的另一位尊者許以重利,企圖讓他臨陣倒戈。
這名尊者沉默了半響,沒有回答,隻是靠近了苗地北一步,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苗地北鬆了口氣,有些欣慰,這位尊者叫袁河韜,和他有著過命的交情,現在看來,這份交情硬的不要不要的,在雙方實力如此懸殊的境地下,袁河韜也沒有倒戈。
苗地北暗暗發誓,隻要過了眼下這關,以後這袁河韜就是他的親兄弟了。
雖然勵思博這邊的人氣勢迫人,而且勵思博也下令發起圍攻,可是這些強者少有向前移動的,幾乎都隻是待在原地釋放點威壓。
因為對麵的那個駝背老頭,讓他們很是忌憚,連那兩位大帝都是如此,不敢輕易動手。
柳弈將這一幕都瞧在了眼中,猜想這老頭到底有著何等逆天的來曆,似乎和被勵思博叫一聲老祖的勵家老怪物相識,看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老怪。
“禮之用,和為貴。我看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吧。”
在劍拔弩張的時候,很突兀的響起了這樣一道聲音,幾道身影飄飄然的從遠空行來,落至勵思博等人的包圍圈中,同苗地北幾人站在了一起。
兩個老頭,一個中年男子,還有兩個年輕人。
來人並沒有刻意隱瞞氣機,柳弈驚駭的發現,其中一個老頭,還有那中年男子,都是帝級強者,另一個老頭,差不離也是巔峰至尊了。
這一行人的出現,讓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微微得到了緩和。
勵思博皺了皺眉,“朱淨軒,你們朱家要和我們勵家對著幹?”
被直呼名字的朱淨軒搖了搖頭,道:“隻是家裏的命令而已,勸思博兄還是快快住手的好。”
柳弈看著那兩名年輕人,其中一個他見過,是那刀樓的傳人趙華池,那麼其中一個強者應該是刀樓的人了,隻是不清楚另外兩人是誰。
“你是莫象橫,有些耳聞,根骨平庸,從不顯山露水的你,在百年前一路高歌猛進,一舉踏足帝道,是個傳奇人物,倒是被漏掉了。”勵思博看著另一個老頭說道。
“你就是高熊寺那隻大黑熊?看氣勢,有些不凡。”勵思博又看向那中年男子。
柳弈突然就明白過來了,這中年男子,是高熊寺的高熊聖者!不過竟然不是個光頭和尚,而是有頭發的英武男子。
己方這邊,又多了兩位大帝和一名尊者,這樣看來,自己這邊似乎又占據了優勢了,真是人生太過大起大落,一下子又迎來了轉折點,柳弈暗自竊喜,也鬆了口氣,隻求不要再生波瀾。
“老王八,你的布局?”勵家的老怪物麵沉如水的盯著駝背老頭。
“怎麼的?就允許你們隱世家族布局,就不許我布局保護我後輩弟子了?”駝背老頭理直氣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