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西的雙重預言(1 / 2)

漫長的一天終於快要收尾。日落時分,夕陽慢慢收回了金色光芒;萬獸歸巢,忙碌的大地開始安靜下來,偶爾被幾隻夜行的怪鳥叫聲打破。

嘎吱——青葛家的庭院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位身背竹簍的皓首老婦,簍外露出一些不知名的草藥枝葉。她身後還跟進來的是一個手持鮮花的可愛小女孩,但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

“我們回來了。”青葛奶奶走到院中放下竹簍,笑著說。

“就等著你們回來了,飯菜剛做好,快一起吃吧。”止水姨娘說,她一個時辰前就結束了工作,正從廚房端上最後一碗飯,上麵還冒著熱氣。“我再去端碗湯。”

“青葛,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剛聽到她們的聲音,就急忙從院後趕來的卡樂,稍稍緩和一下呼吸後,他又說道:“哇,你手裏的花兒好漂亮,和你一樣。快坐下來吃飯吧!”在讚美無效後,他又拉過一張椅子到青葛旁邊。

“哼!”青葛毫不留情地坐到另一張椅子上,顯然她還在為那件事生氣。

卡樂道歉般地笑笑,沒有說話。

“你回去了就不要理我,這樣隻會讓我更難過。”青葛生氣地說,雙手抱在胸前,頭扭向一邊。

“青葛,”坐在一旁聽孩子拌嘴的木西奶奶說話了:“卡樂哥哥要回家,那是聖療院的決定,更是他父母的意願,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不是誰能勉強得過來的。”

“是啊,”止水姨娘端著湯從廚房出來時正好聽到母親的話,也勸任性的女兒:“我知道你舍不得卡樂哥哥,但他的父母更舍不得他,你就不要為難卡樂哥哥了 。”

“哼!”和前麵那聲一樣,青葛更生氣了,音量也更高了:“你們都幫他說話,我不理你們了!”說完“啪”地一聲放下竹筷,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臥室,“嘭”地關上門,碗裏的米飯顆粒未動。

“這孩子,”短暫的沉默後,止水姨娘無奈地說:“都怪我平時把她慣壞了,越來越不聽話了。隨她去吧,我們吃吧,等她餓了我再弄些給她吃。”

這時候,方形木桌上隻剩下三人了,他們一言不發地吃了一會兒,卡樂抬頭看見木西奶奶,忽然腦中閃現出一個一直縈繞著他心頭的奇怪念頭。

“奶奶,”卡樂小心地控製著自己的聲音,盡量使說話像平常一樣自然:“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什麼問題?你問吧,孩子。”青葛奶奶喝了一口清湯後,隨和地說。

“我想問您,那次在聖療會議時,您說的‘那個預言’是什麼呀?”卡樂的聲音幾乎快壓到嗓子眼了。

“哦,對呀。”青葛母親吞了一顆紅豆後,也回憶起來,不解地問:“母親,您說的‘那個預言’到底是什麼啊?”

“女兒,”木西奶奶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說:“母親年輕時也和你一樣,曾是聖療院一員,相信你還記得聖療院第七規定吧?”

“記得,”止水姨娘脫口而出道:“禁言勿言,違者必懲。”

“很好,”木西奶奶點了點頭,卻不無慚愧地說:“但是在聖療會議時,你母親我也許年老糊塗,說到了那個本不該提及的預言,而院長說那是一個‘不真實的’預言,但我但我不這樣認為,他或許在借此安定人心。雖然最終沒有說出來,事後我也向聖療院請罪了。不過,鑒於並沒有對聖療村造成實質性傷害,聖療院寬恕了我,隻是象征性地懲罰我為村中的小聖療院多采些草藥,可我內心依然深深在愧疚。”

“可我為什麼不知道這些?”止水姨娘放下碗筷問,而比她更不知情的卡樂則成樂耐心的聽眾與吃客。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木西奶奶望著女兒的眼睛說。

“我懂了,”止水姨娘垂下眼瞼,略帶優傷地說:“當懲處違反聖療院規定的院員或村民時,受懲罰者的家人和親人不得參與,為了公平……”她又抬起頭,恍然大悟般說:“所以,那個預言不能說,包括我以及任何人,對嗎?”

“是的,任何人。”木西奶奶也放下碗筷,嚴肅認真地說,但目光轉向了仍在津津有味吃著果肉的卡樂。“然而,在我的直覺中,不包括他——卡樂!”

青葛母親驚住了,而卡樂第一次停下筷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