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戎起身端起茶壺為他們沏了兩杯茶,但茶水卻不是棕色,而是半黑半白色。
“消食茶,”他看著客人疑惑的臉色解釋說:“我自製的,雖然顏色有些奇怪,但很有效。”
兩位客人端起茶杯咕嚕咕嚕一飲而盡,果然腹脹的感覺消失了。
片刻的沉默。
“告訴我你母……不,養母,她讓你到我這來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請告訴我,卡樂?”隱者坐直身子,雙手指尖碰在一起,看著卡樂認真地問,神情嚴肅。
“她——”卡樂說,像停了一刻鍾,“她讓我來找你,告訴我真正的身世,並帶我去地界。”
“地界——?”鳥者不敢相信地說,瞪圓了眼睛。
隱者沒有回答,卻伸手撩開卡樂左額上的一縷青發,捋著白色長須,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怪異的傷痕。
卡樂忽然忍不住問:“戈戎爺爺,我額頭上的傷疤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我也不知道,”隱者坦誠地說:“也許與那個黑影有關,當我救起你時,他就在你身旁消失了。”
卡樂和鳥者一下安靜下來。
“看來,”隱者深深吸了一口氣說,看樣子像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定,要將一個保守了多年的秘密透露出來,“是時候讓你知道一切了,但顯然這個日期大大超前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卡樂,仿佛希望他記下每一個字,“其實,你真正的名字並不叫卡樂,而是——梵樂!”
“梵樂!?”兩個聲音同時叫道。
“沒錯,”隱者繼續說:“那張莎紙上的另一半文字就是我寫的,我害怕你的名字可能會暴露你的身份,所以故意更改了。而你真正的父母——相信你也一定認識,古工老弟,不過——”他話鋒一轉,鳥者則用手指著自己,一副“我也認識?”的驚愕表情,“接下來要看的東西,隻屬於梵樂一個人,希望你理解。”
鳥者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梵樂像想起了什麼,微紅著臉說:“可我根本不識字。”鳥者又“嗯”了一聲。
“不要緊,”隱者輕輕一笑說,似乎那東西與識不識字沒關係,“那不是莎紙,也沒有文字。它是一個記憶,一段真實的曆史。”
“我親生父母的?”梵樂不假思索地說。
“是的。”隱者說。
“那麼我——”鳥者緊張地問:“能告訴我卡——哦不,梵樂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恐怕現在還不行,”隱者抱歉似的微微一笑說:“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放個哨。”
“在這?”
“不,在小竹屋就行了,不要讓任何人來幹擾我們。”
“那好吧,再見!”鳥者說著在門口揮了揮手,拿著梵樂的綠蛇眼珠朝另一個屋子走去。
這時,小木屋裏隻剩下梵樂和隱者了,還有一盞燃燒的老油燈。
“跟我來吧!”隱者說著移開了那張老木床,拂去床底下一層厚厚的灰塵,竟是一個活板門,接著打開了它,裏麵漆黑一片,梵樂感到既吃驚又害怕。“記憶就藏在下麵的泥土裏。”
“記憶藏在泥土裏?”梵樂心想著,覺得奇怪極了。
“下來吧。”隱者提著油燈從黑漆漆的洞門跳了下去,在下麵說,梵樂也勇敢跳了下來,隱者接住了他。“沒事吧?”他問。
“沒事。”梵樂說,隱者放下了他。
他們跳到了屋子下麵,這是一間狹小的暗室。隱者拿著油燈照在四壁上,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在這。”隱者說,梵樂模糊地看見他的一隻手臂伸進牆壁裏變短了,還在扭轉,還聽到什麼東西在旋轉。
哢噠——暗室的一麵室壁像扇子一樣打開了,出現了一條筆直的暗道。
“繼續走吧。”隱者說,抽出那隻手,它又和另一隻手一樣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