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教的備戰與陰教的備戰幾乎同時進行中。陽域焰陵的光堡,一座金字塔式的城堡。它由一整個山一樣的紫色獨居石鑿建而成,整座堡身渾然一體。它是梵教的教地,一場前所未有的“梵會”正在巨堡裏舉行。
光堡內十分寬闊,勇敢的梵徒正左右兩排昂然站立著,麵向著裏麵呈半圓形的教主台。梵王正坐在上麵的教主椅上,在他兩旁,一個是梵護法,另一個是他九死一生的孫兒——梵樂,他那出生時即被親生母親封住的法脈(他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不要卷入這殘酷的地界鬥爭,但這注定是不可能的)已經被梵王解開。雖然梵樂從來沒有學過任何法術(白弋教他的不算),但他體內竟同時擁有梵、冥之力,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股力量像長眠中醒來的種子自發地生長成熟著。
“我梵教英勇的公民們,在進行地界之戰的準備行動之前,我想讓你們先認識一下我的親孫兒——”梵王高喊著,眼裏閃出不一樣的光,離開了教主椅,拉住孫子蒼白的手,“梵樂——!“
“梵樂——“幾乎每一個梵徒都在口中輕聲默念著,他們知道自己的教主在那段喪子的時期多麼悲痛、傷心欲絕——但最終他靠強大的意誌力熬了過來······如今看到差點成為孤寡老人的教主重煥容光,找到了家族的唯一血脈,也不禁為之感到由衷的欣慰。
然而,隻有一個人神情憤然,牙齒緊咬,臉上透著騰騰殺氣,那人竟說梵樂。
“爺爺——“梵樂大聲說道,掙開了梵教主的手,不僅把下麵的梵徒,連梵王和護法也嚇了一跳。”我要參加地界戰爭,殺了毒姥,為我的姬姬妹妹報仇!“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巫護法法力過於高強,而是梵樂語氣中透出的強大氣場。
“梵兒,“過了好一會,梵王才對孫兒說,口氣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你的毒剛解不久,雖然我為你打通了法脈,而你還從未學過法術,這太危險了,絕對不行——“
“是啊,小少主。”梵護法也勸道。
“不,我已無師自通——”梵樂說,然後整個身體憑空消失了。所有人大為驚駭,但轉瞬之間,梵樂又出現在了消失得到地方,手裏還拿著一朵寒氣逼人的雪蓮花。他繼承了親生父親無與倫比的瞬移之術。
他們知道這種雪蓮花隻在很遠的一座雪山上才有,而能以如此驚人的速度取回這種花,無疑需要很強的法力作後盾。
可是梵王還是搖頭拒絕了。
“不行,”他說,語氣嚴肅而堅決,“即使你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但就是不行——”
“為什麼?”梵樂大聲問。
“因為——因為整個地界戰爭就是因你而起的,目的就是要你的命——”梵王大吼道,整個光堡都安靜了。
梵樂一下呆住了,雪蓮花從手裏掉落下來。許久,他才從木然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他抬起了頭,看著爺爺的眼睛。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梵樂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經曆了這麼多的生生死死,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一定要為香兒複仇。”
“不行,”梵王依舊沒有答應,同樣看著孫兒的眼睛說:“因為你是救世之子,我們要保護你的安全!”
可沒想到,梵樂竟然冷笑了一聲,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那句話似的。現場的人無不大吃一驚。
“救世之子——”梵樂說道,語氣中充滿嘲諷與反抗,“那就應該讓我去拯救世界,而不是讓世界來拯救我!”
一石激起千重浪,每個人心中都蕩起了層層波瀾,那些原來想讓梵樂呆在光堡加以保護的人,也動搖了,開始喊道:“讓小少主去,讓小少主去”。梵護法也在旁邊對梵王說:“讓小少主去吧,教主。”
沉默了好一會後,梵王終於退步了,改變了自己最初的堅持。
“好吧,梵兒,”他說,兩人四目相對,“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那就去吧,但是記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嗯,”梵樂點點頭,爺孫倆擁抱在了一起,說:“我會的。”
看著這感人的一幕,台下的梵徒也會心一笑,盡管戰爭已經迫在眉睫。
“教主,”護法在梵王身邊說,像在提醒他一件極重要的事,“我們打開梵獸牢吧。”
“梵獸牢?”梵樂退出了爺爺的懷抱,與其他人一樣一無所知,大聲問道。
“哦,對,”梵王轉過身麵對著下麵的教徒,高聲說:“地界之戰在即,陰教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備戰,包括啟用他們的獸牢。所有我們也會毫無保留地動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力量。而我們的獸牢正是首代教主秘造隱藏起來的強大後備資源,已備最需要時使用,而現在正是這種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