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治療傷勢,能不能用來——提高身體機能?”
根據生命能量可以給生命柱提供補充這個事實,李默很容易聯想到,既然可以補充生命,對人體就有補益之處,想必累積到一定程度可以對自己身體機能進行相應提升,而且生命能量極可能是以後至關重要的東西,甚至現在李默心裏已經把生命能量放到了最重要的位置。
因為剛剛他受的傷不是躺上幾個月,或者依靠普通手段就能治愈的傷,而是普遍意義上救無可救,隻能等死,嚴重到極點的傷勢,想一想,一個人喉嚨被刺穿、而且喉腔中有危險之極的火焰燃燒,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嗎?沒有,一點可能都沒有!
但是李默不但活下來了,而且分分鍾之後完全恢複,沒事人一樣不說,生龍活虎的如同吃了大力丸。
對於這種反常到詭異的情況,他解釋不了,隻能歸結於不同的世界有著不同的規則,也許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沒徹底死亡之前,或者沒受到毀滅性的打擊,破關者的戰鬥力不會因為受傷而打折扣。
“讓人不停戰鬥下去,這是懲罰吧?”李默斟酌了片刻,眼中多了說不清的厭惡之情。說穿了,生命能量的本質是一條條原本鮮活的生命,自己的存活是以命換命的結果,三條命換一條命。
即使剖去所謂的罪惡感,李默也無法卸除冥冥中的重壓。
大亂鬥進行的有條不紊,之所以用有條不紊這個詞形容,是因為隨著短短時間內大量生命的隕滅,存活下來的人絕大多數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三天時間對千人廝殺來說太長,生命的脆弱更遠遠超過每個人的估計,也許隻用三十分鍾,這個狹小空間內無可退避的戰鬥就會分出結果,而“鎮口枷鎖”這四個語焉不詳的字,讓漸漸冷靜下來的人意識到最大的難關並不是成為生存下來的10%,而是不知根底的“枷鎖”。
然而意識到這些並不意味著這些人會停手,別人怎麼想不知道,李默即管心中的壓力已經漲到極限,關於殺人、關於被殺、關於人性、關於罪惡,所有這些壓力都抵不上關於生存的渴望。
生命的本能便是在無數災難中昂首挺胸,以無畏之資破開一道道難關,使自己麵對朝陽時綻放出無比炫麗的光輝。
偷襲,不可恥,又不是千萬人關注的世紀決戰,李默更不是滿腔俠義的大俠,當一個必須殺死的對象露出毫不設防的後背時,藏在屋中的李默以蓄滿雷電的五指狠曆無比地擊穿了他的胸膛。
生命能量、臂甲一瞬間席卷,倏忽間又轉換了位置,有著足夠和所有人正麵硬拚的實力,卻選擇了暗中狩獵,李默的本性卻是謹慎而又凶殘的。
小鎮已經血流成河!
十裏街,以破關者的眼力一眼就可以從頭看到尾,一具具死狀各異的屍體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原本空曠的街道上,似乎刻意安排,整個街道上躺著的屍體形成一個規整的X形,有些別具一格的另類觀感,談不上美感,隻是透著一份淒涼。
殘肢,也許是一隻胳膊,也許是半條腿,也許隻是半截手指,也許卻是一顆兀自死命睜著雙眼的頭顱。
死屍,安詳帶著解脫的笑容,猙獰帶著仇恨的嘶吼,無奈帶著不甘的怨恨,頭被打破了,脖子被扭斷了,心髒被掏空了。
鮮血,早已凝固的黑色、等待凝固的紫紅色,剛從身體裏淌出的鮮紅色。
這三種景色,是小鎮目前的主基調,殘忍血腥,卻淒涼無奈的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