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薑依凡。薑糖的薑,依戀的依,不平凡的凡……”伊月精神恍惚地看著講台,老師的樣子逐漸模糊,變成了開學時帶著俏皮笑容做自我介紹的薑依凡,已經失蹤了十天的薑依凡。伊月不敢再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旁邊的藍淼看著這樣的伊月,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驀地,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伊月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機,飛快地跑出了教室。在薑依凡失蹤的幾天中,這個場麵已經上演了無數次,老師和同學都已經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麻木。藍淼看著伊月跑出去的身影,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伊月跑出了教室,顫抖著手指按下了接聽鍵,不等對方說話,便搶著問道:“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半晌才回道:“很抱歉,還沒有。”雖然是在道歉,聲音卻是冷硬的。
“沒有?都十天了,你們有認真查案嗎!”伊月這幾天中已經習慣了這個警察的態度,但現在卻難以壓抑自己的怒氣朝電話那頭的人吼道。
“線索太少,我們盡力了。”電話那頭的人絲毫不受伊月態度的影響,冷靜地說道,“你有發現嗎?”
“……沒有”
“好吧,如果有發現,我們再聯係。”電話那頭的人很快就放下了電話。伊月的手無力地垂下,快步地向回走。屋外的陽光太刺眼,讓她想要流淚。
“小月。”藍淼從陰暗處走出,擋在了伊月麵前。
“你怎麼出來了?”看到好友,伊月嘴角勉強勾起一絲笑容。
“我擔心你,你看,你笑的比哭還難看。”藍淼說著,指尖劃過伊月的嘴角,“這不像你。”
“是嗎?”伊月的笑容褪去,臉上隻剩下苦澀,“十天了,依凡還是沒有消息。”
藍淼輕輕抱住她:“薑依凡失蹤,我們都很難過。如果你的身體再出事,那不是更麻煩。”
伊月搖了搖頭,從藍淼的懷中離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沒事。”殊不知這三個字卻惹惱了藍淼,她不由分說地拉著伊月向洗手間走去。
兩人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藍淼指著鏡子裏的伊月,怒道:“什麼叫沒事!你看看你這幾天像什麼,像鬼一樣!”伊月的視線隨著藍淼的手指看向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憔悴的麵容中透著青白,眼中布滿了血絲,眼下烏青,活脫脫得像個來索命的厲鬼。
伊月愣愣地看著鏡子裏的人,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是承受不住似的,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藍淼從沒想過伊月的反應會這麼大,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半晌,伊月的手底下才傳來虛弱的聲音:“十天,我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那依凡……她會怎麼樣?我不敢想象,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藍淼大聲地反駁,緊緊地抱住了伊月。藍淼此時恨極了薑依凡,為什麼要將她的小月折磨成這樣!
伊月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喃喃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出事前,給我打過電話的……她說。她說‘我好怕,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那一天,是愚人節,我以為……”伊月說不下去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藍淼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伊月,能做的隻有緊緊地抱著她,一遍一遍的在伊月耳邊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薑依凡不會有事的。”
伊月嘴角牽起一絲諷刺的笑容思緒又翻飛到了從前。
……
四月一日,愚人節。
每到這一天,大學裏精力旺盛的年輕人總要散發散發自己的“餘熱”。校園裏亂糟糟的,時不時有人追趕打鬧。
伊月拖著疲憊的身體,穿越過人群。這幾天學院主任像打了雞血一樣,積極地籌劃著各種活動。伊月身為院學生會主席,自然是被拖去當了苦力。
回到寢室,伊月一頭栽倒在床上,她現在隻想睡死過去。奈何天不遂人願,伊月的手機絲毫不顧主人的心情,歡快地響了起來。
伊月不情願地拿起手機,電話是她室友薑依凡打來的。她接通了電話,電話的另一頭是一片雜音。“喂?依凡?”
薑依凡沒有說話,伊月無奈地抱怨道:“依凡,你怎麼也在這麼無聊,我累死了,先掛了。”
“啊啊啊啊~~~~”伊月正準備掛電話,一聲尖叫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接著是薑依凡顫抖的聲音:“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伊月捂著差點被震聾的耳朵,果斷關機,誰也別想打擾她睡覺!
……
太陽漸落,伊月不知不覺已經睡了一個下午。臉上癢癢的,好像是誰的頭發。
伊月睜開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在她身旁沒有人。薑依凡站在窗邊,正背對著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