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選擇自己生命的權利
他們隻能無聲無息的在黑暗中哭泣
……
沙啞的歌聲回蕩在空落落的寢室,伊月驀然起身,粗魯地擦掉臉上還未掉落的淚珠。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了過來,伊月歎了口氣,認命地拎起包,往教學走去。如今距離從湘西回來,已經有兩個月有餘。伊月的生活日漸恢複平靜,沒有詭異的案件,如果再忽略掉與徐磊的交集,伊月幾乎要忘記了兩個月前的噩夢。
紛忙的課程結束,伊月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往外走,周圍的同學再沒有像原來那樣和她親近,對於這樣的結果,伊月隻能苦笑,雖然她並不在意。有時候,伊月都覺得自己冷血,明明是僅剩的最為親近的人去世了,自己卻在兩個月之後就恢複了原來的生活。
“伊月!”徐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伊月習以為常地轉身。在這兩個月中,徐磊或許是出於同情,總之給了她很多幫助。
“徐叔叔。”伊月臉上終於變得明媚,她笑咪咪地跟徐磊打招呼。
今天的徐磊似乎有些不同。徐磊手裏提著一個大蛋糕,還抱了一束玫瑰。不同於平時的不修邊幅,今天的徐磊可以說是精心打扮,隱隱能讓人看到他年輕時的風采。“丫頭,今天是你阿姨的生日,一起去吃頓飯吧。”
伊月愣了一下,笑容更甚,“好啊,那就打擾了。”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上車吧!”徐磊豪邁地一笑,給伊月拉開了車門。
車上的徐磊特別興奮,像一個毛頭小夥兒,興高采烈地跟伊月講著他和自己妻子的戀愛史:“伊月,你知道嗎?當年你叔叔我可是警局一景,就受傷去了回醫院,就把你阿姨迷倒了!”徐磊洋洋得意地跟伊月炫耀。
伊月嘴角抽了抽,看著現在已經有些禿頂的徐磊,心裏暗笑。伊月不經意地扭頭看向窗外,“徐叔,停一下!”走過一個路口,伊月突然喊停車。
徐磊一個急刹車,兩人差一點兒撞上了玻璃,“怎麼了?”徐磊不解地問。
伊月對於剛才造成的情況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說:“我是想去拿個東西。”說完話,伊月就打開車門,朝路邊的一個銀行走去。
……
打開保險櫃,看到以前熟悉的物品,伊月心底裏泛起酸澀。這些東西,都是她父母去世前留在這裏的。
在伊月的父母去世之後,就算是為了生計,伊月也沒打算將父母留下的東西賣掉。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徐磊的妻子生日,伊月覺得自己或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打開這個櫃子,就像自從上了大學之後,伊月再也不願意回到自己的一樣。
看著保險箱裏麵如同遺言一樣的都係,伊月心底忍不住劃下一絲陰暗。現在想來,也許父母早已預料到他們會有突然離開的一天。
拿起最裏麵的一個木盒,伊月眷戀地打開了它。盒子是上好的紫檀,雕刻精美,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木盒裏裝著的是一隻玉鐲,凝脂般含蓄光澤讓人難以移開眼睛,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該給你找個新主人了。”伊月默默歎息。
她關上木盒,走出銀行。臨近徐磊的車邊,卻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正盯著自己。莫名的打了個寒戰,伊月被那視線中的惡意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伊月猛然回頭,卻隻見來往的路人,根本找不到那視線的源頭。
“怎麼了?”注意到伊月的異常,徐磊從車窗裏探出頭問。
“沒事。”伊月掩下內心的不安,對徐磊笑了笑,坐進了車裏。
給徐磊妻子過生日的地方,是徐磊的家裏。他的妻子方唯女士是一位出色的外科醫生,職業的關係致使他們兩人雖然生活在一起,卻鮮少有見麵的機會。
本來這樣的感情應該會很不穩定,然而夫妻兩人卻都很珍惜對方。雖然沒有兒女,但他們結婚至今都還像在熱戀中一樣。
薑依凡和藍淼的案子結束以後,伊月能這麼快的走出陰影,還是方唯出馬安撫了她,給伊月帶來了久違了的母愛。
“方姨!”一進門,伊月和方唯就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伊月拿出紫檀木盒,“方姨,送給您。”
“這是什麼啊,小月?”方唯打開木盒,溫潤的玉色讓她難以移開眼睛,卻還是果斷地合上了木盒,“小月,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伊月沒有接過方唯遞過來的盒子,隻是堅定地看著方唯,“方姨,您就像我的母親一樣,所以這個東西除了您也再沒有誰可以戴了。”
“小月。”方唯眼眶有些發紅,她明白伊月的意思,也就不再推脫。“好,阿姨收下。”方唯轉頭,對著衛生間喊道:“小風啊,別修了,過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