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裁大概四十八歲左右的樣子。中等個,身體如同大多數處於這個年齡段的中國男人一樣,有些發胖。穿著一身得體的高檔西裝。精神飽滿,表情嚴肅,隻是他的眼神會時不時地回暴露出來他內心的粗魯。馬總裁有著處於他這種地位的男人都有的自信,其中還有些許自得自大。
另兩個和他一同進來的人,個子矮的那一個是大龍公司執行部趙經理,另一個戴著眼鏡的是總裁助理劉助理。馬總裁的這兩位下屬,在商界可是大名鼎鼎,如同薑子牙身邊的哼哈二將一樣很難對付,隨時都有可能使出追魂奪魄的手段。
“沒辦法”經理一見這三人組合,早就已在心裏敗下陣來了,行為舉止也就先天不足的矮了三分。
馬總裁進屋後,驚訝地看了看坐在沙發上沒有站起來的範雯,心裏暗暗問著,這位漂亮女人是何級別,見了我竟然巍然不動?
並非是範雯突然之間把自己提拔到了部級幹部,其實她的心裏有的是一個小學生做錯了事被人打上門的恐慌。一時之間竟忘了站起來。
經理似乎一下就明白了馬總裁的不解,立刻換了副嚴肅的麵孔對範雯說:“你先回去吧,有事再找你。”
範雯艱難地站起身來,低著頭一聲沒吭的走了。
直到範雯的身影徹底地消失,馬總裁才轉過頭問了經理一句:“就是她?”
範雯沒有猜錯,馬總裁一幹人等就是為那份計劃書而來的。
從經理辦公室到自己的工作間,範雯停下了兩次,這兩次她都是捂著臉,蹲在地上輕聲哭泣著。是悲哀絕望地哭泣。
當她坐在自己的工作間以後,就像發高燒似的感到虛弱和昏熱。她給鄭林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微弱得就像囈語:“來接我。”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沒有責罵也沒過多的話。
鄭林忐忑不安地來到範雯的公司,在眾多異樣的眼神注視下,攙擁著範雯離開了公司。一離開公司,範雯一把摟住鄭林痛哭起來。
原來是別的事,鄭林想。可又是什麼事,讓妻子如此的不顧及行人地痛哭流涕呢?
鄭林的幾次問話,都淹沒在範雯的哭聲中。最後鄭林隻有叫了輛出租車,連扶帶抱地把妻子放到車的後麵,隨後他也做了進去。由於範雯的幹擾,鄭林忘了告訴司機地址,汽車司機也在幹擾中自作主張地險些把車開到殯儀館去。後來才明白過來客人哭是另有原因。
兩個人回到家,範雯在鄭林的耐心哄勸下,才停止了哭泣。
“到底是怎麼了?”鄭林一頭汗水的問。
範雯一咧嘴又要哭的樣子。
“好,好,沒事,沒事,別哭,別哭。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事?”
“我……我出事了。”
鄭林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問:“你出了事?誰幹的?”
範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說:“我。”
“你?……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就是出事了。”
“這……這到底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說明白一些?”鄭林越聽越糊塗,不由的有些焦急。
範雯似乎也不太明白鄭林是怎麼了,她覺得她把事情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他竟然還會問來問去的。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你先別哭,把事情說清楚。”鄭林耐心地勸著妻子。
“我把計劃書做錯了,現在人家……”範雯閉上了眼睛,眼淚嘩嘩地流個不停。
鄭林隱隱地想起來,範雯曾對他說過,她接了一個大的工作,給一家大公司做個項目計劃,利潤可觀,那還是經理的特殊關照呢。那麼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那後果也挺嚴重。利潤與風險同在啊。他又想,隻要是錢上的事情,就沒什麼過不去的。在這方麵自己已經是有切身體會的了。
“要賠償損失?”鄭林笑著說,“沒事,不就是你損失點錢嗎。至於這樣嘛。”他想撐死也就千八塊錢的事。
“三十多萬呢……”
鄭林嚇了一跳,不由得叫起來:“多少?咋會那麼多?”
於是,範雯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斷斷續續地向鄭林說了一遍。
聽完,鄭林沉思了片刻,最後他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想開點。至於那個什麼狗屁追加責任咱們不可能承認,撐死咱們認了那十七萬多塊錢。大不了你那個工作不要了。沒事,咱們自己想辦法。”他說這些話心裏是有底氣的,也是有實力的。現在的鄭林可不是以前的鄭林了,絕對不是了。鄭林想:不就是十幾萬塊錢嗎?
範雯聽丈夫如此一說,似乎心裏輕鬆了些,她發愁地說:“可是,咱家隻有三萬多塊錢啊。那還差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