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1 / 2)

範雯的腿傷漸漸好起來了,在保姆的陪同下,她已經可以拄著拐杖輕鬆地在戶外行走,有時都不用拐杖就可以走好長一段路。但是好象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盡如人意的事情,她和鄭林依然是冷冷地僵持著。在他們倆的心裏總是在找著互不理睬的理由,猶如曾經的兩個超級大國不斷地秘密開發各自新的武器,以求給這冷戰尋求一個欺人的借口。這期間鄭林也不是沒有向範雯伸出橄欖枝,但都被範雯冰似的冷漠凍的枯萎了。

任憑鄭林自做主張的給慧兒置辦了一套兒童套房的家具,作為女兒五歲生日禮物(鄭林對慧兒說的話),範雯表麵上還是無動於衷。可是那一天父女倆所發生的一幕讓範雯感到奇怪。

經不住女兒的吵鬧,鄭林又把那天晚上從慧兒手裏拿走的玉掛墜兒給了慧兒。

“寶寶的玉墜兒那來的?”當時鄭林問慧兒這個問題的時候,神情顯得嚴肅又有些緊張。

“撿的。”慧兒一甩攥在手裏的那條圓形翠綠的玉掛墜兒。

範雯看到鄭林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她不由得想起當鄭林看到女兒手裏的玉掛墜兒所露出的驚諤的表情和鄭林走進臥室輕輕的從熟睡的慧兒手裏把玉掛墜兒拿走時的匆忙。

“在哪兒撿的?”鄭林急急地問。

“爸爸的床上撿的。”慧兒說完就跑開去自己玩玩具了。

是誰送的竟然讓他如此的在意?看著有好長時間在那發呆出神的鄭林範雯心裏不安地想。

範雯感到自己原本平靜安適的生活好象把什麼東西打亂了。

他那來的錢給慧兒買家具?範雯想到他們三萬元的存款。她一找存單果真不在了。為此她更加感到氣惱,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剩下的錢又哪兒去了?她準備借此機會將心裏那股鬱悶的怒火盡情發泄出來,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表麵的平靜不代表地下沒有翻滾的岩漿。

可是上天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範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爆發口鄭林家就出了大事了。

這天早晨鄭媽媽幫助鄭爸爸在家裏剛剛做完康複運動,就有人敲門。鄭媽媽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三個怪裏怪氣不像良善之輩的男人。其中一個身體微胖長著一雙讓人害怕的眼睛,他開口問:“鄭林在家嗎?”

鄭媽媽以為他們都是鄭林的朋友,禮貌地讓他們進屋,他們誰也沒挪動一下,那個微胖的男人隻是一個勁的問鄭林在不在,鄭媽媽感到奇怪,問他們找鄭林有什麼事?

胖男人說:“要錢。”

“什麼錢?”

“欠的錢。”

“欠的什麼錢,多少?”

“一百四十萬。”

“一百四十塊錢至於到他媽家裏來要嘛。”鄭媽媽覺得好笑。

“一百四十萬!”

“多少?”鄭媽媽傻了,“他怎麼會欠你們這麼多錢?”

這時就聽到屋裏“咚”的一聲,鄭媽媽回頭一看,鄭爸爸臉朝下已經趴在了地上。鄭媽媽趕緊走過去費力地把鄭爸爸翻過來,就見鄭爸爸翻著白眼珠,口吐白沫,嘴裏還在叨叨著“白……白……”什麼的。當恐慌的鄭媽媽想要人幫忙,再找那三個男人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蹤影。

鄭媽媽在慌亂無助中眼看著鄭爸爸斷了氣。

其實鄭媽媽根本不可能知道鄭爸爸聽到自己兒子欠下巨額債務後的反應是多麼的強烈。鄭林的父親仿佛聽到了自己腦血管的爆裂聲,感覺到噴出來的血撞擊在神經上的震顫,他眼前一花緊接著一片白色的霧氣充滿了他的世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天夜裏使他倒地的穿著白色長袍的陰森森的那個如影子一般的男人,獰笑著向他伸出幹枯的手,他想用手打開那隻冒著寒氣的手,可是他卻無力地輕微動了動自己的身體,他感覺鄭媽媽的悲傷呼喚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以至於無,最後在寂靜中鄭爸爸漸漸走進了無邊的黑暗。

鄭林的父親去逝了。鄭媽媽家的客廳暫時成了靈堂。

來吊唁的親朋好友幾乎全都在用老爺子走的並不遭罪並不痛苦來安慰鄭媽媽和鄭林。範雯胸前別著白花胳膊戴著黑孝陪伴著由於哀傷過度而顯得更加蒼老憔悴的婆婆。

又一個善良的人走了,每當範雯看著相框上掛著黑花鄭爸爸的照片時,淚水總是不可遏止地洶湧而出。而年幼的慧兒看著總是哭泣的奶奶,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感覺平時非常疼愛自己的爺爺不在了,爺爺去了那裏?爺爺去的地方肯定不好。要不怎麼奶奶哭爸爸媽媽也要哭?小慧兒心裏有些害怕有些難受,可是她卻哭不出來,隻是緊拉著媽媽的手抽抽噎噎的。由於感冒的原因使她聲音顯得有些堵塞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