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處理結果出來了,趙衛國,許援朝,魏濤,長虎,以及趙衛國的同號房兄弟黃小軍,還有四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石建,都被關了禁閉。另外參與這件事的犯人,全部記大過。
其中幾個受傷較重,以及被於大偉的三棱刮刀刺傷大腿的都被送到了醫務室。
由於沒有人吐出持刀的人是誰,也沒有抓到現行,所以於大偉僥幸逃過一關。如果於大偉被抓到持刀傷人,妥妥的要加刑。
因為這件事,於大偉心裏對陳東輝多了一份感激。如果不是陳東輝踢掉了他手裏的三棱刮刀,又埋在了煤渣裏,獄警衝進來的時候,於大偉很可能反應不過來,而被抓到現行。
同樣,許援朝被陳東輝救了一刀,也對他十分感激。開始的時候,許援朝還隻是對陳東輝比較欣賞,現在心裏麵已經把陳東輝當成了生死兄弟。
不過,因為這次衝突,一大隊、二大隊和三大隊、四大隊之間的微妙平衡被打破,整個石鋪子,山雨欲來風滿樓!
陳東輝是參與這次衝突的犯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到處罰的人。
所有犯人都被帶走之後,陳警官和王警官單獨留下了陳東輝。
“陳東輝,你小子行啊,挺牛逼啊!”陳警官開口就不留情。
“陳警官,今天這事……”
“行了!行了!”陳警官伸手打斷陳東輝的話,“你不用解釋,我也懶得聽。陳東輝,這次要不是有特殊情況,今天你也得關禁閉!剛進來才幾天,你說你惹了幾回事了?哪裏出事沒有你?你這刺頭就是我們的嚴打對象!”
陳東輝一想,陳警官說的倒也是事實,來到石鋪子這才兩天,幾次衝突都參與了,而且差不多都是跟自己有關。但是,這些事情大都是主動找到他頭上來的,想避也避不開啊。
不過,陳東輝也沒法解釋,隻是悶著頭挨罵,他知道,陳警官隻是罵他出出氣而已,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因為從他們把他單獨留下來的行為就能看出來,今天王警官跟他說的陪“老大”打網球的事,肯定已經報上去了。
“行了!老陳,別罵他了。這裏的事,你還不清楚嗎?就算陳東輝不想參與,但是能由著他嗎?”王警官倒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陳警官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張了張嘴,好像也沒什麼好反駁王警官的,便抽出一根煙點上,不說話了。
“東輝,老陳罵你,是因為對你期望很高,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也別生氣。”勸完了陳警官,王警官又來勸陳東輝了。
“我哪會生氣啊,陳警官是對我好,我都知道。”陳東輝順勢表態。
“你知道就行。”陳警官又吼了一句。
陳東輝笑笑沒再說話。陳警官這種像是孩子一樣的直率性格讓陳東輝覺得有點好笑,這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整天跟犯人打交道的警官身上。
看來,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社會風氣還沒有完全被拜金主義汙染,獄警還是心地善良,真心為犯人著想的多。不像進入二十世紀以後,受社會風氣的影響,大多數人都變得自私自利,真心關心別人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甚至出現了老人跌倒都沒人敢扶一把,好不容易有人扶一把,卻又是個碰瓷的……更何談整天跟犯人打交道的獄警!
“東輝,你不是說你會打網球嗎?這件事,我已經給我們老大報上去了,明天早上七點,我們老大習慣在活動室打網球,六點半我就帶你過去,自己先熟悉熟悉。”王警官又說道。
“另外,采石場那邊,你上午就不用去了,老陳給你記錄一下就成。”王警官又不補充了一句。
陳東輝點頭:“我知道了,王警官。”
陳警官發完了火,態度緩和了一點,但是礙於麵子拉不下來,語氣還是很生硬的說道:“陳東輝,你知道我們老大是什麼人嗎?你明天好好表現,好好打球,如果我們老大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如果看不上你,回來還是關你緊閉。”
“嗬嗬,你呀……”王警官對陳警官苦笑不已。
陳東輝也一直對此非常好奇,但是沒敢主動問,現在正好是個機會:“王警官、陳警官,你們說的‘老大’到底是誰啊?”
“你猜猜?看你猜的準不。猜準了老陳就不罰你了。”王警官玩心上來了。
“嗬嗬,這我哪猜得準啊。”陳東輝當然不會真的去猜,說道:“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個大官。”
“哈哈,那當然是肯定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是我們老大啊。”王警官說道,“好了,直接告訴你了,是咱們江城監獄的監獄長,一把手!”
陳東輝聽了習慣性的笑了笑,他沒有太吃驚。本來,他也猜著,至少是個副監獄長或者政委之類的人物。既然是一把手,那就更好了。
王警官有點吃驚:“喲!你小子行啊!明天要去跟監獄長打網球了,竟然一點都不吃驚。前麵找的那幾個,一聽是跟監獄長打球,腿肚子都抽筋了。你小子行,就憑你這種心態,絕對比前麵幾個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