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習慣了眾星捧月,偶然有人對他不那麼當一回事,他的心理落差就顯現出來了,葉承昱早過了青澀毛躁的年紀,在外人麵前,性格也越趨圓融,從前也有人對他施展過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厭煩之餘將人發配到熱帶雨林去看鱷魚,因為他認為在他麵前端著姿態勾引他是侮辱他的智商,然而真看對了人,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縱然他的自尊心裏認為林嘯聚是在勾引自己,隻是用的比較與眾不同的手段而已,私心裏卻已經忍不住開始埋怨,她的效率也太低了,自己給她這麼多機會,都抓不住。
人群越是趨向極端化,越是難以相互理解,林嘯聚自然不會明白這世上男男女女之間那麼回事,在她看來,就算是兩個人談戀愛,也要經過一個漫長的發酵過程,就連牽手也要很熟很熟了才可以做,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她是封建時代穿越而來的,她隻是···,規避風險罷了。
上好的銀針白毫在透明的茶壺裏微微蕩漾,清潤的水色如天氣將晚時,沒有晚霞的的時候,色澤清空而透明。
葉先生,茶好了。
她恭敬的將茶擺在麵前,心裏卻感到奇詭,這個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喝茶的性格,他應該是可樂,或者果汁,可以快捷的入口,卻沒有茶的緩慢優雅。
嗯,葉承昱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放到鼻端清嗅。
他的眉骨微微隆起,鼻梁秀挺,嘴唇偏薄,但形狀好看,嘴角微微上翹,像是舞台上的古典美男,方才端茶一嗅的動作,倒有幾分君子如玉的感覺了。與之前急哄哄的壞脾氣更是大相徑庭。
什麼味道,他眉頭一皺,鼻翼輕輕聳動。叮的一聲將茶杯放到桌麵上。
林嘯聚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將受傷的右手背到身後。
她發誓,絕對沒有這隻手碰過茶葉或者器皿。
可能是我身上的藥味。茶絕對沒有問題,要不,我走遠一點。
別,葉承昱出手,快如閃電抓住她的胳膊。
你就這裏候著,我一會兒還有事跟你說呢。
說完他端起茶一飲而盡,喉頭微微蠕動,熱茶流過咽喉後留下的是清涼的回甘,空氣中那絲若隱若現,卻揮之不去的藥水味仿佛因此刻感官的清晰更濃鬱了。
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手是怎麼弄傷的。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樣子認真而嚴肅。仿佛在公司經理人會議上發問一樣理所當然。
縱然林嘯聚是個麵團人,也覺得他管得太多了,他們之間不該有這些交集的。
我昨天在家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她不情不願的答道,腦袋也隨之垂了下去。
你家裏,你是本地人。
哦,不是,隻是臨時租的房子。
哈,那算什麼家呢。
林嘯聚再度無語,她用心經營著現在的一切,就算隻是租的房子,但實心實意的,是她遮風擋雨的庇護所,怎麼能不是家了。他的話,忒傷人了。
嗯,葉承昱清清喉嚨,你··,你那個家裏都是些什麼人。他都不做事的嗎,讓你一個女孩子把手弄傷了。
他以為,林嘯聚必然不是孤身一人,現在的年輕女孩,隻身來到大都市裏,都要找個依靠的,她應該有個相好的男朋友,隻是這人也太沒擔當了點,讓女人吃苦受罪。
我有一個室友,我們各司其職,她有她的事,我劃到手,是我不小心,跟她又沒什麼關係。
你室友,男的女的。
這話已經直白得近乎無賴了。
葉承昱見她猛地抬起頭來盯著自己,熠熠生輝的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饒是他臉皮奇厚,此刻也不禁有些尷尬。
你看什麼,我是關心你,既然你在這裏工作,我當然有義務提醒你,千萬不要男女混居,現在的社會上很多壞人的,我可不想在某天在社會新聞裏看到你的消息,妙齡少女遭遇惡魔室友,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而且你知道,有很多變態·····。
我的室友是個女孩子,不等他繼續說下去,林嘯聚連忙打斷他的話。
女孩,葉承昱有些悻悻的,這年頭壞人也不分性別,總之你自己小心,別被人賣了。
絮絮叨叨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多八婆,好在林嘯聚沒有直言不諱的底氣,否則一揭穿,葉少的麵子往哪裏安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