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過神來,如煙水眸再次聚焦在君祺風華絕代的臉上,猛然發現,他的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些變形,整個臉在抽搐,還誇張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仿佛在使勁憋著什麼。

“嗬嗬……”我幹笑兩聲,“你不必用這麼痛苦的表情看著我吧!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我挑起秀眉,不滿地嘟囔著。

君祺無奈地搖搖頭,輕聲說道:“假如有其他看到你剛剛那個表情的人,我十分肯定的告訴你,我的反應算是最平靜的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配合地露出招牌笑容,當唇瓣正好勾起半分,我的魔爪已然襲上他敏感的側腰,“好了好了丫頭,先辦正經事要緊,我回去……”君祺頓了頓,故意將他的性感薄唇靠近我耳畔呼出一口熱氣,邪魅地衝我一笑,“任你處置!”

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我嫣然一笑,驀地,右手手肘毫不客氣地向後點擊,不偏不倚地擊打在他健碩的胸肌上。

“咳咳……”

“噓……”不遠處一隊列隊整齊的士兵,徐徐地走過來,我和君祺相視一笑,腳底輕點,心照不宣地飛身落在樹枝上。

“這裏的侍衛比平常多了近三倍,離京華門最近的黑色盔甲的士兵不是守城侍衛,他們的武功修為都應該在冷寒之上,上麵城牆的尋列兵武功略差,跟這些黑色盔甲兵不是同一個主子。隻有向我們這邊走來這些深灰色盔甲的士兵,才是真正的京城守將蕭亮的手下。不過以目前的形式看,他們已經團結起來,齊心協力對付共同的敵人……太子和我!”君祺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跟我解釋著眼前的狀況。

我會意地點點頭,投給他一記“你真棒!”的眼神,這麼遠的距離,君祺不但可以分的清黑色盔甲和深灰色盔甲,還能從他們細小的傳遞消息的方式、動作、習慣以及列隊的方位來判斷出他們的主子,他的睿智果然無人能敵。

“怎麼樣?想到突圍的方法了嗎?”君祺的天籟之音雖然有些低沉,但在這個落針可聞的夜裏,也顯得異樣震撼。

“真想知道,你是不是會讀心術!”我巧笑倩兮,欽佩地瞟了他一眼,繼續開口:“從這裏到京華門,沒有樹林遮擋的部分大約200米,用輕功直接衝過去太過危險,如果用調虎離山又不可取,迷*藥也不能用,畢竟範圍太廣,人數太多。但是隻要可以悄然到底城牆下麵不被發現,我們飛躍上去都不是問題,躍上城牆之後遇到的列隊兵,隻能點他們的睡穴,如果殺之會打草驚蛇,隻要過了這關,進了城一切好辦!”我一點一滴地想著,有條不紊地開口。

君祺讚賞地點點頭,溫和明朗的笑眼定格在城下剛剛走過的一列士兵,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我瞬間讀懂他眼中的訊息,幾乎與他同一秒鍾,踏過樹枝,飛身向前,而樹葉卻不曾被觸動半分。

城外的士兵沒有感覺到絲毫緊張的氣息,一如既往地踏著沉穩的步伐。在這樣寂靜的夜,在這個人們本該的熟睡的時辰,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城下巡邏的那一隊士兵的最後兩個人略顯不同的步伐,有五秒鍾的停滯,兩個靈動的身影騰空而起,借助他們的虎背熊腰,輕巧地躍上了隆成第一高牆。一切按照計劃順利的進行著,唯一不同的是,君祺點守衛的睡穴,而我是用銀針。因為我和君祺的內力深淺不一樣,如果同樣點睡穴,守兵們醒來的時間一定不盡相同,會露出破綻,打草驚蛇。但是如果我用針,就可以更深地讓他們睡眠,不出意外,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們仍然在沉睡。

一路無阻,我們沿著熟悉的路線,輕巧地穿梭於大街小巷。事隔幾個月,再次回到這個生我、養我、培育我的地方,我感慨萬千,心裏仿佛有萬般惆悵。驀地,不遠處熟悉的招牌映入我的眼簾,“好樂迪”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如盤龍般橫臥在牌匾的中央。門外醉酒憨漢和門內的燈火通明、歡歌笑語都在昭示著它旺盛的生命力和商火的程度。思忖間,我的雙腿已不由自主地向“好樂迪”邁去。

“晨兒,”君祺刻意壓低聲音的呼喚,帶回了我的思緒。我如夢初醒。宇叔做事一向周全,這幾個月以來,他都時時刻刻和我保持著緊密的聯係,將京都的一切情況都彙報給我,而最近的半個月以來,他杳無音訊,最有可能的三種情況就是:被害、軟禁、控製。但是無論是這三種中的哪種,對我都是極其不利,畢竟在這樣戰火危臨的夜晚,這樣的歌舞升平,隻能更加這夜的詭異,京都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