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閣主!就他的武功修為來看,當今武林很難有他的敵手!”君祺察覺了我的異狀,直接接過太子的問話。

“拈花閣不是一直都不插手朝廷之事嗎?為何最近頻頻找我們麻煩?”太子本就陰鬱的臉上氤氳一層怒氣。

“臣弟也一直想找到這個原因,為錢,他們不會,拈花閣每年接手的暗殺任務,足夠整個西軍一年的開銷,雲妃給不起,逸王更給不起,寒王也不會給;為權,應該也不會,這麼多年來的積蓄,拈花閣的勢力早就可以稱霸武林,但是他沒有,他們可以輕鬆控製連楚公主,想必如果他想,早就做了連楚國君。為情……”君祺頓了頓,黑眸微轉,餘光在瞬間征詢了我的意見,得到了我的首肯,繼續說道,“該幫我們才對!”

太子劍眉緊蹙,壓抑地開口:“關於他的消息已經少的可憐,隻有零星的傳說片段。究竟……”

“我知道!”剛柔並濟女聲響起,挑破了這夜的沉寂,抬眸望去,一個熟悉但又有些陌生,雖然親切卻屢屢傷我的麵孔如夢幻影般出現在我麵前,將我剛剛愈合的傷口,狠狠撕裂。此時的我,真的不知道該叫她阿旺嫂,還是叫娘。或許她更希望我叫她阿旺嫂吧!我心裏暗暗冷嘲。

她那飽經風霜卻不失淡雅的眸子,始終全神貫注地盯著我,看著我的反應,她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傷痛,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有些壓抑,也有些暗啞。“我知道拈花閣主的所有事,但是在這之前,晨兒,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講個故事!”她秀麗的臉龐,已然蒼老了很多,仿佛是做了什麼生離死別的決定。

看著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武林第一美女”,這個給了我生命卻對我不理不睬的女子,這個唾棄我卻又在心底心疼我的複雜女子,這個曾經給了我母愛的希望,又再次把我推向萬丈深淵的淡漠女子,我動搖了,我在心底警告自己,不再抱有什麼希望,就是單純想把真相還原,真的想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真的……”

“晨兒,跟著心兒走,不要勉強自己,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君祺的天籟之音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響起,拉回我越來越沉重的思緒。

我回轉思緒,對上娘那滿是期盼的臉,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就當給自己將要逝去的生命一點交代吧!

她得到了我的首肯,略顯疲憊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她的笑容變得溫和明朗,眼神卻越發空洞,完全陷入的漫長的回憶之中。“事情要從三十年前說起,我和無名……”

原來娘、師父和無涯子同是天純老人的徒弟,娘和師父青梅竹馬,感情甚好。無涯子處處要強,極其刻苦,但是仍然得不到天純老人的真傳,遂懷恨在心。正巧無涯子無意中得知天純老人已將畢生絕學“紫靈”全數傳授給了師父,遂利用師父對武學和醫術的癡迷,製造了娘偷“紫靈”的假象;當年的師父年輕氣盛,未經仔細盤查便冤枉了娘,娘是敢愛敢恨的女子,蒙冤之下傷心欲絕,痛苦地離開了天山。

本是心碎失落地離開師父,卻怎料命運在關上了那道門時,總會在不知何處打開希望的另一扇窗。娘在山下遇到了之後成為她一生情劫的男人。從沒有一個人,和她那樣的惺惺相惜。他們對坐撫琴,高山流水,評賞伯牙子期的情懷;他們潛入農田,偷掰玉米,被狼狽地追趕;他們吟詩作對,你儂我儂,在默契的唱和之中情愫暗生。年少輕狂的日子,像天邊的浮雲,滑過了,不著痕跡,卻留下了最美的回憶……這個人就是微服私訪的皇上。

一切都在這樣美好的延續著,當娘完全從師父的陰影中走出來,全心全意愛上皇上的時候,她得知了皇上的真實身份。

大觀五年,在京城曾經舉辦過一場風雲盛會,全城的千金小姐,甚至武林世家的掌上明珠都爭相參加,這就是當時不僅名滿隆成、更譽滿天下的第一屆“金牌才女大賽”;在這場才藝盛會上,各位佳人都使勁渾身解數大展身手,隻為博君一笑。然而,在這場盛會上撥得頭籌的,卻是與世無爭的娘。娘看似淡漠平靜,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以一舞而聞名天下,隻因這一盛會根本就是皇上為了給娘正名而舉辦,也正因想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娘才拋開了自己的所有矜持,用舞姿徹底征服了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