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鬼 卷 二 進許府窺見端倪(1 / 2)

離開黃家包子店之後,夢姬二人就回了不語堂。這個時候魚叔才剛吃完早飯,招呼夥計開業。夢姬向大夥打了招呼,剛想回房睡個回籠覺,就看見甜水巷子口走來一個一身褐色短打的男子。夢姬看看那越來越近的人影歎口氣,在風生不解地目光下搬來個木椅子朝店門口一放,自己則窩在椅子裏犯困,罕見地小聲抱怨著: “就知道不該陪風生起個大早去黃家吃包子,得,生意上門了,回籠覺也沒得睡……”

果然,那男子走到不語堂門口,朝忙碌的木坌打聽: “這位大哥,敢問這裏管事兒的是哪位?”

正在拆最後一扇木門的木坌聽了這話轉頭看向正打瞌睡的夢姬,仔細想了想老板娘犯困的時候最好不要再她麵前出現這條定律,終是把抬了一半的手一轉指向魚叔,對那人說道: “找魚叔吧。”

那個人到了聲謝,向前找魚叔說話去了。大半個身子窩在椅子裏的夢姬瞥了木坌一眼,調侃道: “小木頭倒是學聰明了。”

木坌隻管裝傻子,嘿嘿笑了兩下,就一溜煙跑到大廳裏放桌椅去了。

旁邊的風生被他那窘迫的模樣逗得捂著嘴嘿嘿地笑。本來嘛木頭就是木頭永遠實心眼,真的懂得察言觀色了反而讓人覺得不自然,這木坌大木頭被夢姬這麼一調笑恐怕要臉紅個好幾天。

舒舒服服窩在椅子裏的夢姬可不想這些,隻是閉著眼睛聽那人跟魚叔的對話。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今早討論的那許家大奶奶想看雜耍,卻又不好直接來這魚龍混雜的店裏,就差小廝過來請不語堂的老板直接撥出些人下午去許府演,報酬嘛自然是豐厚。

魚叔這邊聽著也不好下結論,隻能看向夢姬的背影。夢姬好像腦袋後麵長了雙眼睛,就在魚叔目光看過來的時候,懶洋洋地抬抬手。魚叔會意應承了下來,那小廝付了訂金,說未時會派兩輛車馬來接人過去,讓魚叔看著準備些拿手的把戲,然後就回去複命了。

那小廝走遠後,夢姬睡眼朦朧的飄進大廳,走到魚叔身畔時吩咐了句讓人未時叫醒自己,然後又接著飄回後院,睡覺去了。

她這一睡就睡到未時整,風生過來叫她的時候才醒。夢姬略微梳洗就出了大門,此時果然有兩輛馬車停在那裏,一些弟子們正在往車上運雜耍用的東西。夢姬跟魚叔打過招呼,拉著風生就上了馬車。

風生一時有些迷惑,夢姬向來不怎管店裏的事情,今天怎麼轉性了?於是問道: “姐姐,咱們也去嗎?”

已經睡飽了得夢姬看起來頗有精神,不過仍是一貫懶洋洋地樣子,一手掀開簾子看向窗外,答非所問: “你難道不想看看許大奶奶嗎?我可是聞見了夢的香味。”

“嗬嗬,我說姐姐這次怎麼這麼勤快,舍得出門了,原來也是去吃飯的。”風生了然,咯咯地笑起來。

夢姬看起來心情頗好,聳聳肩道: “這次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饕餮美味還在後麵呢。”

歸置好東西後,去許府雜耍的弟子們都上了車,約莫有十人左右。馬車晃晃悠悠地穿過兩條集市,四條街道,從城南到城北,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在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巷子裏停下了,眾人下了馬車,隻見一個頗為富麗的宅子就在眼前。

趕車的馬夫走在前麵,將眾人引到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說: “請諸位隨我從偏門進。”

風生瞥瞥眼,從鼻腔裏發出不屑的哼聲。夢姬好笑地看看跩著一張臭臉的某人,扯著她的袖子,慢吞吞地跟上前麵的人,打趣道: “再撅嘴都能掛起菜籃子了。”

“他們狗眼看人低,還要我拿好臉色伺候著?”風生不滿地哼哼。

見她這般孩子氣,夢姬說道: “那趕車的也隻是個下人,聽的是上頭的話。說到底這些自以為讀過兩天書就眼比天高的權貴還是看不起咱們這幫賣藝討生活的。不過,人不都是這樣嗎?有地位的看不起沒地位的,有錢的看不起沒錢的,總之生活在越頂端的人優越感就越強烈,也就不允許不如他們的人享受和自身一樣的待遇,人的世界在某方麵來說更加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