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一個劈掌擊暈大塊頭的壯漢之後,便朝辰夕這邊飛跑了過來。
辰夕以為他是要對自己動手了,便警惕地想要握緊拳頭迎擊,可惜自己雙手還是使不出多大的力氣。
那中年男人卻很快跑到辰夕的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搭在辰夕的肩膀上麵,朝辰夕露出關切的表情道:“實在是非常抱歉,我們也是無意冒犯,我叫良耳,剛才那個莽撞沒大腦的白癡名叫典興,我們都是受您娘親的委托前來茶館擔任保鏢一職的。”
辰夕這時候因為看到了滿手的血,一下子就又清醒不少,再聽對方說他們兩人是來茶館當保鏢的,心裏頓時就有一陣寒酸難以言表:這世道……我禦辰夕居然還讓保鏢給揍了……
卻還是勉強衝那良耳笑了笑,雖然良耳跟那大塊頭貌似是一夥的,不過良耳起碼沒有對自己有過什麼不敬之處,而且還幫自己製止了那個暴走的典興。
辰夕艱難地站起身來,環顧大廳,視線慢慢變得清晰,這裏已經搞得杯盤狼藉的一片,很多客人還沒有買單就都逃竄到外邊去了。這樣一場架打下來,那得虧損多少錢財啊,辰夕再抬頭看看樓上的圍欄,樓上圍欄後邊也聚集了很多住在茶館的看客。
這兩天的客人,都因為辰夕在外頭到處惹事而跑掉了很多。茶館在北陸的口碑,估計以後也很難立穩了吧。
“這些打爛的東西就從你們倆的薪酬裏邊扣除吧。”辰夕拍拍袍服沾上的塵土,扭頭再看茶館前門,外頭已經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了,已經入了夜,辰夕本該是前往衙門替天涯兄弟救出他小妹的,但現在卻由於種種麻煩事情而有所耽擱,“我娘是什麼時候雇傭你們的?”
良耳想了想,道:“前些天她就飛鴿傳書到我們隱居的林子去了,因為我們的居所距離這裏也有一段路程,所以趕過來的時候也就花費了不少時間。”良耳親眼看到辰夕正麵挨了那典興的一記重拳,腦袋都大出血了居然還能這樣像沒事發生的模樣,不得不為辰夕的硬骨頭而深感詫異。再回想當初他跟典興威震大陸的年代,還真沒幾個人是能從典興的虎拳之下逃過死路的。
可惜當時因為綸月道士不知從什麼地方習來一身詭異莫測的障眼法,人與人之間切磋武藝的熱潮便漸漸消退了,良耳跟典興因為在武林之中難尋敵手,麵對綸月障眼法的時候又苦於毫無對策,再想這樓蘭城一直都是人人安居樂業的時代,他們空有一身武藝也再沒多大用處,他們便幹脆退隱了江湖,兩人同住一處林子,每天比手劃拳地過日子,基情四射,生活倒也過的十分愉快。一直等到前幾天的一隻信鴿從窗外飛過,將一封加急的信條從遙遠的樓蘭傳達到良耳跟典興的木屋裏頭。
兩人這才決定重出江湖,前往樓蘭充當青江的全職保鏢!
“來到這裏時候有沒有見過我娘?”辰夕目光移到良耳的臉上,良耳臉龐瘦削顯長,眉宇間頗有神采,看上去倒有一絲大將風範。
良耳頓時板起了臉,點點頭,“她早上就被衙門的人過來帶走了。”
“衙門……”辰夕想起剛才就有衙門的捕快從那前門出去,“剛才那幾個從前門出去的捕快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來找你的,在這大廳找了一會沒見你,店小二就說你好像外出采購去了,他們緊接著便出去找了。”良耳一邊說著一邊環顧這大廳被損毀的一大堆東西,心裏暗暗苦惱著:這麼多的東西,一定價格不菲吧,那得扣掉多少薪酬啊……
良耳本來看三娘在信條裏說青江最近被官府盯得嚴實,要自己跟典興過來幫忙。就毫不猶豫地帶典興過來了,本來也沒想要賺三娘的錢,隻是出於江湖義氣,幫上自己當年的老朋友一把而已,就跟三娘說出包吃包住就好的話來。卻沒想自己到了這裏還會被三娘的兒子坑上一筆,這也正是他所苦惱的地方——唉,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良耳為自己的悲哀遭遇痛感同情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