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護士多次提起她,言語間都不乏惋惜,由此對她多方照顧。
許諾入院後壓根閑不住,經常光著腳到處跑,有一回抱著門衛大爺那隻受傷的鸚鵡在樹底下睡了一中午,照顧她的護士發現她不見時差點急哭。
入職以來,蘇揚這是頭一回見她。
女孩衣著單薄,毛線裙被塗鴉得幾乎認不出原來的顏色,雙手抱膝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小腦袋無精打采地歪在一邊,配上軟萌的貓咪打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大寫著委屈。
蘇揚心生憐惜,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柔聲發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小諾要抱抱!”眨巴著霧氣蒙蒙的大眼睛,眼神期待卻帶著怯懦,抿唇的表情似乎都快要哭了。
一直盯著畫麵的導演許君岩簡直激動得要跳起來了,這個角色完全是為她而生的好不好!
劇中的蘇揚被許諾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驚住了。
“蘇哥哥的小貓,不要,小諾是小貓,要!”許諾扯了扯他的衣角,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蘇揚心下了然,果然在辦公桌底下見到了侄女送他的波斯貓抱枕。
抱枕風格軟萌,他很少拿出來,隻是上午加班的時候太困了才抱著眯了一會兒,估計是被許諾給看見了。
在她的認知裏,所有事情都很單純。蘇揚抱著貓咪靠枕就是喜歡貓咪,所以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隻萌寵。
許諾十歲時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吃盡苦頭。隻身打拚才有了樂壇如今的地位,意外受傷不僅損傷了她的大腦,還將她內心缺乏愛渴望愛的訴求放大到無限。
她在醫院所有的調皮搗亂,她並沒有意識,因為在孩童的認知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想要引人注目,希望得到愛。若是沒有這個意外,來自外界的壓力和內心的心理陰影也遲早會將她壓垮,她這樣的病人無非是希望得到愛和滿足。
隻有愛才能把她治愈。
“小諾乖,把襪子先穿上?”蘇揚微微一笑,輕輕抱了抱她,而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從自己的矮櫃裏拿出了一雙全新的員工襪。
“小諾不要!”許諾頭搖得如撥浪鼓,賭氣地將蘇揚手中的襪子放在一邊。
“你忘啦?你是寵物貓,生病了主人會心疼的,乖!”蘇揚耐心地與她交流著。
“那,那你會不會心疼?”許諾下意識地咬緊嘴唇,此刻的她,就如同一隻向主人索求擁抱的萌物。
“當然會!”蘇揚替她穿上襪子,手指觸碰到她潔白如玉的腳趾時,一陣異樣的感覺讓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正準備拿自己的毛毯給她披著,許諾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下來,在蘇揚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整個人如寵物貓咪一般蜷縮在他懷裏。
“這樣就不心疼啦!”許諾側臉貼著他強有力的胸膛,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讓她格外安心。
許諾無意識對著他耳畔吐氣,蘇揚身體緊緊繃著,不敢亂動,怕嚇著她,佯裝淡定的他卻被此時微微顫抖的手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