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陵出了南營,往東走了不遠,果然看到了一座道觀。這座道觀看起來似乎年代頗為久遠,已經有些破敗了。
此時正是下午,道觀的門開著,一個小道士正在門口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石子陵上前詢問空明子道長在不在,小道士伸手一指,說道:“喏,不就在那邊麼。”
石子陵順著小道士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到就在進門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擺著一張桌子,正有一人伏在桌上打著瞌睡。桌子旁立著一麵小旗,上麵寫著大大的四個字“看相算卦”。
石子陵來到桌前站定,輕輕咳嗽了一聲。
伏在桌上之人聽到有人聲,慢慢的抬起頭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口中念叨著:“看相算卦嘍,不準不要錢嘍……”
石子陵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老道士,見他雖然頭發胡子全白了,但看上去似乎也並不怎麼太老。頭發有些亂蓬蓬的,一張瘦削的臉黑黝黝的,整個人縮在一件寬大的破舊道袍裏顯得有些猥瑣,但眼光清澈,似乎精神很足。
石子陵心中忽然飄過一絲疑惑,眼前的老道士似乎在哪裏見到過,但一時又沒有什麼印象。
老道士見石子陵站在桌前不走,以為來了生意,就向他招呼道:“這位施主,是要看相還是算卦啊?我可是不準不收錢的哦。”
石子陵衝他拱了拱手,說道:“道長,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老道士嗬嗬一笑,說道:“是嗎,老道士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東走走,西逛逛,也許我們在哪裏遇見過也不一定。施主今日既然來到此地即是有緣,何妨小坐片刻,讓老道士為你看看相或者卜上一卦如何?”
石子陵在桌前的板凳上坐了下來,淡淡說道:“這倒也並無不可,正如道長所言,既然來到此地,也就是有緣。那就麻煩道長為我看看吧。”
老道士眯著眼仔細的打量起石子陵的麵相來,一邊看,一邊摸著自己的白胡子,不時的點著頭。
良久,老道士開口道:“施主,你相貌堂堂英姿勃發,顯然非富即貴,眼中常有異彩流動,顯示你一定身懷奇門道術。從麵相上來看,施主最近正春風得意,不過,未來的前途麼,卻還是稍顯混沌。嗯,尚有些不明之處一時看不明白,且待老道我好好卜上一卦。”
說著老道士拿出了六枚銅錢,要為石子陵卜卦。
石子陵說道:“卜卦先不著急,我倒要先請教道長,你說我身懷奇門道術,那究竟何為奇門道術?難道是說我能飛天遁地,移山倒海不成?”
老道士一本正經的說道:“道可道,非常道。所謂道術巧妙,本就各有不同,有的人能呼風喚雨,有的人能撒豆成兵。我看施主你所懷的多半是那種可用於臨陣殺敵的絕學,雖然目前尚未大成,但假以時日,當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揮手間即讓對手甘拜下風也。”
石子陵哈哈一笑,說道:“道長說的好,好一個道可道非常道!”
“我曾以為自己所學的隻是一些旁門左道而已,有時會擔心自己是否已誤入了歧途。但是又一想,道本無名,更是無常,萬物皆有道又皆無道。武道也好,旁門左道也好,魔道也罷,隻要自己心中正氣長存,未見得就成就不了那玄之又玄的大道。”
老道士聞言聳然動容,呆坐半晌後歎道:“本來我還想為施主卜上一卦,看看你未來的吉凶如何。但聽得施主如此見解,看來已無此必要,施主未來必定無可限量矣!貧道今日得聞施主高見,實在是獲益匪淺,他日若有小成,定當有所回報。在此謹祝願施主能早日如願修成大道。”
說著老道士站起身來對著石子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石子陵起身謙讓,笑道:“道長你太客氣了,這不過是我胡思亂想後的一些小小心得罷了。其實與道長一番談論,倒也使我自己有所頓悟,對自己未來的走向更加堅定了。說起來,我還要多謝道長才是。既然道長不願再為我卜卦,那我隻好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