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轉過身,抬頭看他,“可我不想當孩兒,孩兒沒法嫁給你,我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胡桂揚笑道:“那是個比喻,凡人都是‘孩子’,隻有極個別人,像何三塵那樣,才是‘大人’。”
“我不管比喻不比喻,我還是嫁給你了,對吧?”
“當然,但是咱們得補一下拜堂。”
草終於露出笑容,“阿寅帶我來的時候,我是有一點害怕的……當我聽到你在隔壁的那些話時,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高興,可阿寅……我耽誤胡大哥超凡入聖。”
“阿寅是個瘋子。”胡桂揚一句話給出答案,沒有費力去想複雜的比喻。
“阿寅不瘋,他跟何三姐兒一樣,是個‘大人’。”
“‘大人’中間也有瘋子,還不少。來吧,我帶你去後院,咱們的洞房已經準備好了。”
草平時膽子很大,今卻出奇地,搖頭道:“我不去,我……誰都不認識。”
“哈哈,房間裏隻有咱們兩人,你不是認識我嗎?”
“我剛哭過……咱們還沒拜堂……”
“有道理,你就坐在這裏?”
“嗯……”
“好吧,你看著這些首飾,我去通知嶽丈,他就住在附近。”
“嗯……”
胡桂揚走到門口,扭頭看向草,笑道:“你的鏈子槍呢?”
草拍拍腰間,“帶著呢。”
“不會吧,一點也看不出來。”
“阿寅幫我造了一根又細又輕的鏈子槍,我已經超過‘舉重若輕’的境界,該學習‘運輕若重’了。”
“你明白他的意思?”
“反正我用著很順手,但我打不過阿寅與何三姐兒,勉強能與何五鳳打個平手。”
“何五瘋子也是‘孩子’,可惜他非要跟在‘大人’身後。”
草微微皺眉,“還是比喻?”
胡桂揚笑著出門。
空中彎月如鉤,繁星閃爍,胡桂揚突然想起草滿頭的珠寶首飾,不由得又笑出聲來。
夜裏很黑,街上寂靜無人,胡桂揚默默前行,記得相隔五家就是何翁租住的落腳之處。
羅氏突然從陰影裏走出來,攔在路上。
胡桂揚嚇了一跳,“你不是沒時間嗎?”
“我是跟著別人來的。”
“那你應該看到,‘別人’已經走了。”
“她有何用意?”
“沒什麼用意,敘舊,順便將新娘子送來,我正要去通知嶽丈。”
“僅僅如此?”
胡桂揚上前兩步,“你若有本事,就去找何三塵,若是沒本事,就學我置身事外,神出鬼沒的,有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自己向懷公做過的許諾嗎?”
“哦,原來你又轉投懷太監了。”
“是懷公投向東宮。”
“嘿,還讓我保密呢,他自己的嘴就不嚴。回去告訴他,神玉在我這裏。”
羅氏大吃一驚,“你今晚就拿到了?”
“何三塵直接送給我,沒用我開口。”
羅氏越發震驚,半晌才道:“她對你真是……情深意重。”
胡桂揚懶得解釋,“回去複命吧。”
羅氏沒動,“能讓我看一眼嗎?”
“你會辨認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