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盤裏的小魚幹大多數都進了秦伊人的肚子。季晗和餘修凱對此都沒有異議，畢竟現在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其他的食物。
堂堂一個少將請人吃飯，自然不會隻是一盤點心那麼簡單。
秦伊人倒是一個人怡然自得的吃起來，季晗和餘修凱則是沒怎麼動筷子。
季晗是因為本身就不怎麼餓，而餘修凱是全程盯著季晗和秦伊人之間的互動，眉頭有些微皺。
盡管他剛升到少將短短半年的時間，可他這一路走來，憑的全是自己的真本事，論起自己氣勢來倒是不差誰。
他平日裏就是憑著這一張嚴肅的臉，震懾了不少宵小。沒想到對麵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竟然一點都不怕他。
更讓人驚訝的是季晗對這個小女孩的態度。
疏離中帶點親昵，又有著不易察覺的防備。
養女嗎？
餘修凱微微扯了扯唇角。
“首長覺得怎麼樣？”餘修凱問季晗。
季晗將最後一個小魚幹放進秦伊人的碗中，側頭看來：“什麼？”
敢情他剛剛說了半天，都被人當成了耳旁風？餘修凱好脾氣地又說了一次：“關於唐虎的事……他現在已經死了，想來首長大人有大量，這件事情也應該到此為止了。”
聽到這裏，季晗還沒說什麼，倒是秦伊人忽然放下了筷子。她側頭問季晗：“先生，什麼叫做到此為止？”
“大概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季晗認真地回答。
“所以想要殺人的人可以因為死亡而被寬恕嗎？”
“伊人覺得不應該？”
“先生，我隻是個小女孩，這樣高深的問題我哪裏能知道？”
秦伊人倒是不再說話，隻是任誰都能感覺到她的不快。
至於為什麼不快？
自然是因為餘修凱話話外都想讓季晗不再追究唐虎的事。
一個人意圖謀害另一個人，往小了說，不過是一命抵一命的事兒，可這事兒放到季晗這樣的身份上，立馬就能上升到政治高度。
秦伊人當然不會去在乎什麼政治不政治，她在乎的隻是她家先生。
對於她來說，唐虎死的……太輕鬆了。
他揉了揉秦伊人的頭發，像是安慰：“你說的對，伊人，你隻是一個小女孩。”不管是陰謀詭計，還是陰差陽錯，你乖乖的呆在原地就好。
所以唐虎的事到季晗這裏，還不算完。
兩人言語之間似乎敲定了什麼大事，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的餘修凱。
季晗並沒有覺得秦伊人一個小女孩插嘴兩個大人之間的事有什麼不對。
不過餘修凱卻不這麼想。
他起初隻是覺得小女孩的乖巧，贏得了季晗的歡心，可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那樣。
弱小的生物從來沒有立場說話。
“首長，我一直尊敬您，是因為您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餘修凱說。
“哦？小餘，你倒是說說看，我是有哪裏尋私枉法了？”季晗漫不經心地問道。
“首長言重了，您哪裏都沒錯。”
“哦？”
“錯的是我。”
餘修凱錯在低估了這個小女孩對於季晗的影響，錯在沒有事先打聽好這個小女孩的存在，而讓本該順利的事變得更加複雜。
他正暗自思索對策，卻見對麵兩人已經起身。
高大的男人替嬌小的女孩整理好衣裙，隻聽他極盡和藹的說道：“走吧伊人，飯後該去散散步了。”
“季上將……”餘修凱還想說什麼，卻被季晗抬手示意而打斷：“替我轉告唐修明，讓他節哀。”
所以這是不打算追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