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這所謂的機會來了。
安振嶼並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機會,臨上火車,才知道要去鄰省榆林市。這還是第一次出省,也是第一次乘坐軟臥。
列車緩緩啟動,隨口問道:“猛哥,咱們要去幾天?”
躺在臥鋪上的猛哥,語氣有些冰冷:“不該問的就別問,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哪來那麼多廢話?”
這又咋地啦?你娘了個圈圈的,像個女人,一會兒一變,這又誰惹到你了?拉長個驢臉。
像是知道安振嶼心中不爽,猛哥撐起身體,依著被子掃了他一眼:“見到條子,你哆嗦什麼?有必要害怕成那個德行嗎?他們又沒見過你,又沒人知道你做過什麼,你這樣反倒容易讓人懷疑了。他們不是神仙,也沒有火眼金睛,怎麼可能看出來什麼?就是因為你害怕、緊張,表情和行為就顯得很不自然,不逮你逮誰?”
安振嶼倒是不想害怕,可那也太不現實,明明就是心中有鬼,怎麼可能不怕?而且,自己剛才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在警察眼皮底下走到檢票口,而沒有掉頭跑掉。
“你就大大方方的,越是害怕越要勇敢一點,就在條子眼前轉悠。這就跟幹人一樣,反正都是要幹,你害怕有什麼用?你說你要是因為害怕、緊張,失手多劃不來?幹人總比被幹好吧?”
道理誰不懂?可不等於馬上就能解決這樣的恐懼。“嘿嘿,我還得練練,這不還是第一次碰到嗎?等下次就好了。猛哥,你第一次的時候,一點都不害怕?”
“為什麼害怕?每次都要戴口罩,你自己不說誰能知道?就算是真的因為別的事兒栽了,那打死也不能承認。一個事兒興許還不夠槍斃,可你要是虎了吧唧的都撂了,那你肯定吃槍子兒。沒聽人說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很多東西,都是找不到證據,就是因為撂了,那就跟著你說的東西去找證據,你還不死?”
“我可不想讓人逮住,更不想進笆籬子(監獄)。在那裏麵過下半輩子,等著憋死!?那還就不如痛快點,直接讓他們幹死的好。”
安振嶼翹著嘴角,擺弄著手中的一次性打火機。
“嗬嗬。”猛哥笑著起身,從背包內拿出熟食、小瓶白酒,放在小桌上:“你啊!到時候還能不能這麼想還是個事兒呢。誰不怕死啊?沒準到時候已經嚇得趴地上哭爹喊娘。”
“切!……。”拿過小瓶白酒,擰開蓋子,抿了一口:“不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我自己幹過啥,我不知道?就算揪出一個事兒,判刑也夠我受的。真的!我寧願讓他們當場幹死,也不去蹲笆籬子,絕不!”
猛哥吸著氣,緩解口中白酒的辛辣:“也對。隨便揪出個事兒,最少也是無期,不說能不能活著出來,就算老的走不動路出來,也沒啥意思了,還真就不如來個痛快的。”
這猛哥不僅是個‘老鬼’,還是個老猴子精,順杆爬的能耐可不一般。實際上哪有他說的這樣可怕!就算被判死緩,二十年左右也是有望重見天日。
又灌了幾口白酒,安振嶼的話匣子也開了:“唉!反正我是想明白了,就TM這麼回事兒了,活一天算一天,有錢就可勁兒花,省的哪天嗝屁了鬱悶。”
雖然經曆了心理鬥爭的過程,可畢竟是消極的接受,有這樣的結論也是難免。
“你就多餘去想那些東西,重要的是啥?活一天算一天,其他的想來幹嘛?弄的自己還挺鬱悶。還是哪句話,怎麼開心怎麼來。也沒必要總尋思,哪天就嗝屁的事兒。你以為條子都是神探啊?不也都是平頭老百姓嗎?我混了十來年,不也好好的嗎?你知道你這叫啥?你這叫杞人憂天!”
“喲!”安振嶼故作驚訝:“師傅,你太JB有才了!整啥都是一套一套的。啥時候也教教我,我好去忽悠小妹兒。”
猛哥麵色漸綠!“這和TM忽悠有什麼關係?這是經驗之談、人生道理。還要去忽悠小妹兒!?我可告訴你,女人!你要學國遠,玩行,別TM跟小明似的犯虎,回頭再讓人家把你給賣了。”
“我也就這麼一說,就現在這德行,我去哪兒忽悠去?哪個女孩願意跟個成天躲貓貓的家夥搞對象?你就不能讓我痛快痛快嘴?忽悠又忽悠不著,某些人還說領我去找高級的,屁嘞!”喝下最後一口白酒,安振嶼拿著燒雞腿扯咬,別過臉不看猛哥。
見安振嶼如此模樣,猛哥踹了他一腳:“瞅你那熊樣!到榆林我就給你找個。”
“真的?”安振嶼頓時雙眼泛光:“我要個大咪咪。”
“還大咪咪?一看你就TM是個雛!要大的幹嘛?吃奶啊?女人這玩意兒,你要去看整體,光胸大有個鳥用?下麵沒準成TM炭窯了!”
“炭窯!?啥意思?”
“碳是啥顏色?”
“黑的。”像是明白點兒,可好像又不是很具體。
見安振嶼歪著腦袋翻白眼,猛哥將手中的雞腿骨打在他的臉上:“你個白癡樣,到時候我讓你趴那兒,好好研究什麼是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