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像懷了一個宮外孕,看著它一天一天變大,總以為有幸福的降臨,到頭來卻隻得到一場深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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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4月,初夏撩人。
早上九點,S大學禮堂,壓壓擠擠坐著四五千人,像個納粹集中營一樣。主席台上方,掛著一條紅色的橫幅,上麵金光閃閃的寫著“S大學2008屆畢業生就業動員大會”,特別耀眼。
這就業動員大會S大還是頭一回,以前哪用這般費心,想當年,很多S大的學生還沒真正畢業,各種大公司的橄欖枝如雪花般飛過來,讓人眼花繚亂,無從選擇。今年不一樣,全球金融危機,就業形勢特別嚴峻,寒流一股接一股,大公司不來了,忙著開會研究裁員,小公司也無法來,因為他們倒閉了。
主席台上坐著五個領導模樣的人物,看他們的發型已經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其中兩個地中海,一個砧板,一個葛優,一個小泉純一郎。五具發型一字排開,錯落有致。
一個坐在中間的地中海正對著麥克風作動員講話,他就是S大校長麥克風。其實麥克風真名叫麥於龍,隻因嗓門大愛放空頭炮而被全校師生私底下稱呼為麥克風,譬如麥克風承諾給老師們爭取更多的科研資金,結果連屁都聞不到,又譬如承諾給學生宿舍加強安全建設,結果學生宿舍隔三差五就被人盜竊,久而久之,師生們就當麥克風的話是放屁一樣。
“今年是就業形勢最為嚴峻的一年,我們學校十分關心學生們的就業情況,今天學校特意召開動員大會,就是要給同學們鼓鼓氣,同學們不要給這寒冷的就業季嚇怕囉,正所謂‘嚴冬不蕭殺,何以見陽春’,作為S大的一員,大家要有信心……”
520宿舍的張勃、馬宇飛、趙允、白書元和250宿舍的林若汐、徐小靜坐在禮堂靠後的兩排位置,有點兒像明星演唱會上的“山頂上的朋友”。
“這可是我大學四年第一次見到我們麥克風校長啊。”馬宇飛一邊劃動著手機一邊漫不經心的自嘲,“估計也可能是我馬鄙人這輩子最後一次機會嚕。”
“做人要有點良心好,我們新生入學時迎新大會你沒見著麼?”
坐在旁邊的白書元,眼光頓時從手上的小說中轉移過來,用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老得掉色的黑色大眼鏡眶,給了馬宇飛一個白眼。
“白叫獸啊,你做人也要有點良心啊!你不會忘了新生大會那時哥哥我剛來水土不服蹲了多長時間廁所啊,不會忘了哥打電話給你叫送廁紙過來那事吧?”
馬宇飛也回了白眼望著白書元,感覺白書元好像讀書太多,讀傻了。
“草!竟然有如此齷蹉之事?怎麼我不知道的?”趙允一下子來興趣了,似乎遇到這挺事沒了他就少了樂子似的。
“我靠!你這家夥還好意思問,最沒良心的人就是你,那時候你有異性沒人性,顧著享丁香觀白雪去了,哪顧得自家兄弟是死是活。”
那時候馬宇飛確實是蹲著坑忘了帶草紙,連打十幾個電話給趙允,這家夥一個沒接,原來那家夥隻因丁雪一句“想看周傑倫在廣州的演唱會”就一大早擠在人群中爭著買周傑倫在廣州演唱會的門票,根本顧不著有電話找他。
“白叫獸你不該給他送紙巾的,好讓他享受享受蹲著坑不拉屎的領導待遇。”趙允這小子沒有為自己當時沒接馬宇飛電話辯解,反而調侃起來。
馬宇飛一聽,狠狠的在趙允肩膀拍了一下,“人家白叫獸做人還是有點良心的,哪像你,***。”
白書元無意再次卷入他們兩個當年的陳穀子爛芝麻之事,埋頭專注繼續看小說,沒有理會他們。
“同學麼要腳踏實地,不要做天文台上的望遠鏡那樣好高騖遠,我們的目光不能隻盯著大城市,隻要同學們能靜下心來,無論大城市或是小城市甚至還是去到農村,都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啊,正所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麥校長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震蕩著整個會場,在同學們看來,就好像一圈圈濃濃的PH值嚴重超標的屁,熏滿著整個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