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勃終於找到工作了,一家大型IT企業,W集團。他每天穿著職業裝,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公司裏,一副職業經理人派頭。由於技術功底紮實,加上能吃苦耐勞,每天“披星戴月就上班,萬家燈火才下班”,張勃很快在公司裏站穩了腳,而且深得上司相識。現在的他很少享受“先Bus然後Metro再Walk”的BMW的高端上班模式了,因為搬到離公司近的地方住,改為步行上班了。但他有時候故意跑去地鐵口望著擁擠的進進出出的匆忙人群,往往這個時候,一股濃烈的味道就會湧上心頭,這股味道叫做,漂泊。
在這座城市裏,誰不曾感受過這種味道呢?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兩行眼淚顛沛流離無法咽。
下班後,張勃忙完一天的活,有時候會呆在房間裏發呆,可能也是在思考人生,回想從前,把握現在,思考未來。
陽台外的星空璀璨耀眼,窗外的車馬水龍聲經久不衰,窗口裏吹進的涼風搖曳著那件掛在大廳裏的女生外套,似乎在回應著一直望著它的男人的眼神。
那是剛畢業那年冬天,張勃還是自己一個人住,林若汐還是跟徐小靜一起住。一次張勃去林若汐那裏,晚上回來時起風了,林若汐叫他穿上的。他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林若汐說,如果你不穿著回去,感冒了我看也不看你一眼,你以後也休想再來,來了也不給你碰一下。
得此女友,夫複何求?
那時候他穿著這件女生外套坐在回去的地鐵上,引來了不少詫異的目光,年長一點的為他穿著女人衣服而感慨社會風俗的敗落,年輕一點的為他敢於追求自己特殊的癖好而投來敬仰的目光。但張勃卻一直沉浸在那天與林若汐的快樂時光的回味中,直到擁擠的地鐵上有人為了爭座位吵起來,他才醒悟,原來自己已經坐過站了。
張勃出神的望著那件曾經屬於林若汐、現在屬於自己的衣服,他又想起林若汐了。
她現在還好嗎?她此刻會不會也在想著自己?那她為什麼當初那麼絕情拋棄自己?
林若汐提出分手後自己極力挽回無果後,張勃曾經怨恨著林若汐的絕情,一度刻意去忘記這個絕情的女人。但人的感情永遠是比“哥德巴赫猜想”還要深奧的東西,刻意去忘記其實是強迫自己加深對她的記憶。
相見不如懷念,她不再愛我,她隻會記得我。
難道現代社會的人都那麼勢利?難道愛情也越來越無足輕重?難道隻能天下有錢人終成眷屬?
“你不愛我,是我舍不得,是我不配,為你在狼狽,你不愛我,你真的不愛我,盡力而為我拚命給也是浪費……”
一首康康的《你不愛我》打斷了張勃的思緒,這是張勃的手機鈴聲,這是他跟林若汐分手後換的一首鈴聲。
張勃深情的拿起手機,原來是馬宇飛。
“張正痿,在搞什麼?”馬宇飛問。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多年同學,張勃肯定知道馬宇飛來電話肯定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