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伯泱走出大廳時,元禎還在跟若幽細細的講述一些道理,孜孜不倦,誨人不倦,很是認真。
兩人到得水塘邊的橋上,伯泱站定腳步,而後仰看天邊的月亮,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望著他的側臉,在柔柔的紗燈下,剪出一圈淡淡的光芒,很柔和,和他靜靜的臉相得益彰。連伊不覺有些沉醉,待到一陣風吹過,這又回過神來。
他總是輕而易舉的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們真的很幸福?”
“是啊,本來都應該幸福的,因為這是用若幽的心智換來的,但獨獨缺少伯澤!”
“總有一天會的!”這個連伊深信,雖然七寂對伯泱和若幽有著恨,但和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卻從來都不曾忘記:“伯泱,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七寂之間,到底是誰在搗鬼?”這個問題一直深藏於她的心底,但卻一直不能問出。
“想過,卻沒有半點頭緒!”他也曾讓一井去查過,但還是無疾而終:“要查便首先應該查雷雪笙,但我查了,他並沒有問題。”
點了點頭,連伊讚同:“是啊,太爺雖然有時太過頑固,但待七寂確實不錯。”
“到得如此地步,也隻能任著他人控製的一切發生了。”
“我隻是怕發生的時候,太過的殘忍,一切的後果,仍然會傷害到他!”當初的一切,已是差點點摧毀了七寂,如今若還有什麼幕後,他不得更加難受麼?
“但也沒辦法,因為敵在暗,我在明!”冉伯泱抓住他的雙肩,真誠的說道:“明日一戰,我已跟父皇請示,我不會是主帥。”
七寂動作幹淨利落,也不會懷疑他如此快便動手:“那就好,我最怕的便是看到你們兄弟相殘。”
“連伊,很謝謝你陪在他的身邊,伴著他一路走來,不會太過的傷心和絕望。”
深深的望著他眸間真誠的背後,那縷縷情殤,連伊被蠱惑的喃喃開口:“伯泱,當年墜崖,你為何沒有跟著躍下?”一句話,問得冉伯泱的身子微微一怔,果然,他是有那個想法的。
當年自己毫不猶豫的為他擋下一掌,隻有她心裏知道,那不僅僅是因為報恩,而是因為打從心裏的一種釋情,可是卻這樣錯過了。輕輕的轉眸,看著天邊的明月:“你是為了七寂對不對?是因為你知道他會跳下去對不對?”錯過的,不僅僅是一個人,更是不一樣的命運。
沒有說話,伯泱隻是收回手來,無論何等的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但是當年,他能跟著跳下麼?不能嗬!自己擁有的太多,而七寂能擁有的本就不多,即便是死,他也會笑著成全。
沒再提及,連伊隻是微微的笑了:“伯泱,這個世間,也不知將來會是何等的人伴在你身邊?”將會有那樣一個女子麼?如此雲淡風清的男子,這世間,又有誰能打動他的心呢?
“總會有的!”安慰的說道,不讓她再愧疚,伯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回去睡吧!”
那一晚,將心裏的事情說出後,連伊竟然難得的放鬆。每每看到伯泱的眼神,她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欣喜的是再次見到他的人,愧疚的是自己已是羅敷有夫。
如今,雖不能將傷害降低,卻也能坦然的麵對,也算是一種進步呢。
翌日一早,七寂的大軍已開始攻城,城牆外鼓聲震天,夜七寂的聲音,仿佛透過遙遠的地方,尋來自己的夢中,喚醒連伊的睡眠。
睜開眼來,卻見天色已大亮,動了送手腳,卻不知何時已被人捆綁而起。而自己所在的房間,也不是昨晚的寢房。奇怪的皺了皺眉,伯泱和興元皇斷然不會如此,卻也不知何人所為。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劇的奔跑聲,到得門口便停了下來。
推門而入的是四位大漢,看到連伊,隻說了一句:“得罪了!”便扛起連伊的身子飛奔而出。
去的方向很明顯,她出現的時候,明顯的看到冉元奕滿臉的憤怒,指著連伊,他看著城牆下的夜七寂:“七夫人在此,難道你還想攻城麼?”態度很是倨傲,不將人放在眼裏。
連伊心裏大叫不妙,如今伯泱不在軍中,恐怕並不知到自己被冉元奕當作人質的事情了。
自從連伊出現在城牆之上,夜七寂的心就沒有平息過,緊張的心,卻因為看到冉元奕一臉的傲慢時氣焰高漲起來:“冉元奕,除了用如此手段,你就沒有更高明的麼?”